当壮汉刚跨进大门,就见一把小刀斜刺而来,直奔他的脖子袭来,可惜最后只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却并不能划开他的气管。
壮汉一把抓住那只拿着刀的手,看向拿刀的青年冷笑道:“行啊你小子,差点就让你得手了!要是被别人知道我栽在一个凡人手里,可就要成笑柄了。”
壮汉的手骤然用力,“啊!”剧烈的痛苦使无名的面容扭曲,豆大的汗滴不断滴下。
无名知道没办法了,他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了。
“血祭礼成!血神大人会赏赐我们无尽的力量,还有那长生!”
在血月之下,离山镇千人在被抽离全身血气后,缓缓瘫软在地上,成了一具具枯木般的干尸。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生前被巨大痛苦折磨的表情,使干尸变得如狰狞的恶鬼,想要向旁人述说着自己的不公的命运。
黑衣人的身躯在血月的照射下显得愈发让人毛骨悚然,宛若血魔一般,双手高举,仿佛要将血月抱入怀中一般,黑衣人的脸色越来越癫狂。
直到两人的到来,才逐渐平静下来,转身看向身后的两个人。
壮汉像是拎着鸡仔一般,一只手提着无名那只折断的手,就这样一路把他提了过来。
当两人刚到广场时,无名看着离山镇所有人都在这里,每个人都被抽离血气,身躯逐渐枯瘦,他的神智接近崩溃,但嘴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李叔,孙婶,孙叔……一个个都身体枯瘦倒在他的面前,这对无名来说太痛苦,从小在离山镇长大的他,把镇子里的人当做家人,离山镇就是他的家,遭逢如此大变令他的精神受到极大的冲击。
“啊啊啊!”无名趴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语言已经无法形容他现在的痛楚,也没有语言能够表达出他内心的疼痛,他的家人们都在他的面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中死去,而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
他好似疯犬一般嚎叫,原本秀气的脸庞都因巨大的痛苦而显得扭曲,他疯了,是的他发疯了,巨大的打击使他变得如同疯子一般。
黑衣人首领很享受着看眼前那癫狂的少年,嘴角噙着戏谑的笑容,这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蔑视,在他们看来凡人的命如同蝼蚁一般,任由他们主宰。
即使这次血祭了一千多人,对他们来说内心也没有丝毫的波动,人命如杂草,要多少就可以收割多少,一文不值。
首领给了壮汉一个眼神,壮汉放开了无名,无名落到地上,朝着首领冲去,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人造成的。
他要报仇,为了镇子里的人报仇,这是他即使豁出性命也要做到的事。
“呵。”首领轻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弄,微微侧身便躲过了无名的冲撞,而无名在没撞到之后便摔倒在地,身上沾满泥土,灰头土脸,但他顾不上狼狈没有停顿就立马就继续冲向黑衣人。
这时原本四散的黑衣人都慢慢的向这聚拢,血月神祭已经结束,这只后来的小老鼠只能当做给他们增添乐趣的玩具罢了。
这群黑衣人看着无名被首领如同戏耍猴子般玩弄,其中一人不禁打趣到:“老大,别逗这小虫子了,赶快给他一个痛快吧,,没看到他都哭得这么伤心了吗?”
这话看似说得很可怜无名一般,但无不嘲讽的意味。
玩了几回后,首领便很快就腻了,就在这次无名冲过来之时他没有像先前一样躲过去,而是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视线对准自己。
无名的眼睛已经失去了色彩,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报仇更重要,这是他的使命,双手使劲向前挥去,不断打在眼前这人的身上。
即使是被壮汉捏断的那只胳膊,也通过不断地甩动向他打去,但他的力气太弱小了,对黑衣人来说甚至不如蚊子的叮咬。
黑衣人首领看着眼前少年的样子很是满意,“挺有血性,但蝼蚁就是蝼蚁,为血神大人献出自己卑贱的生命,是你们的荣幸,可惜了,时间不早了,还得回去交差,你,去死吧!”
首领的语气很平静,但这么平静的话却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
黑衣人伸出另一只手,皮肤苍白,却有血色纹路在其上蔓延,仔细看会发现,那其实是他的血管,红得发暗的指甲并起,化作手刀,向身前的无名胸膛刺去,黑衣人无不盯着那只手,期待着接下来的画面。
手如钢爪一般刺穿无名的身体,但原本想象中血液飞溅的场面没有出现,在场的黑衣人全都一愣。
首领往手掌看去,明明已经捅穿了他的心脏为什么没有血流出,正当他想要把手抽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时,一只手抓住了他,那是无名之前被壮汉捏断的那只手,此时却完好如初,更是从这只手掌中传来巨大的力量,不让他抽出。
“啊啊啊!”首领瞳孔巨震冷汗直冒,他的手被捏断了,他的骨头居然被一个凡人捏断了,无名松开了首领,首领连忙退后拉开距离,像被捏断的胳膊看去,骨头仿佛被捏成了粉一般,整条手臂如同烂泥一般垂下,使不上半分力气。
这一刻,首领慌了,他发现眼前的凡人此时的力量居然远远在他之上,一时之间的落差让他又恐又怒。
恐的是此时眼前这人此时的力量超过了他,怒的是,他堂堂一个修炼者,居然会被一个凡人拿捏。
首领刚要有所动作,叫所有人攻击无名,却赫然发现眼前的无名抬起了头,原本失去光芒的眼眸,充斥着黑白色的光芒,凝视着他们。
那双瞳孔内各有不断有细小的符文浮现汇聚成不同复杂晦涩的符文光芒越来越盛,仿若要化为实质,身体上也有两种光纹不断蔓延开来,最终于丹田处汇聚于一点,而眉形处悄然出现一枚神纹。
这枚神纹玄奥至极,有大道真理蕴含其内,深晦难辨,普通人看一眼都会觉得头晕目眩。
黑衣人包括首领在内都已经看傻了,首领不知道这样的镇子村庄他们屠戮了很多个了,但没想到这一次会出现这样的惊变,他可以确定的是今天他们是走不了了。
黑衣人后悔了,不该来这里,不然也不会遇到这个瘟神。
无名感受着身体内澎湃的力量,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上会有这些力量,但他知道他可以用这力量为死去的乡亲们报仇。
空气仿佛被凝固一般,黑衣人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一下,被眼前的异变给吓到不知所措。
无名的身躯悬空飞起,升至半空中,如同天神一般俯瞰着地上的黑衣人,但看见密密麻麻的镇民尸体伏倒在地时,无名不禁发出一声悲吼,两颗眼眸内的光芒更盛,不带半点温度,空气中的温度骤然下降,黑衣人冷汗直流。
“这都是你们干的!”冷淡的话语从无名的嘴里传出,充满了悲伤,让在场的黑衣人如入冰窖,一股恐怖的威压从天而降,将在场的黑衣人压趴在地,每个人都趴在地上,想要起身,但仿佛大山压在身上一般,全身的骨头咯咯作响。
无名将整个离山镇收入眼内,整个镇子充满血色,这血色让他感到恶心,随即无名朝天一指,天地灵气汇聚于指尖,朝着天空中的那杆旗帜疾射而去。
旗帜被这一指击中,轰然破碎,化作齑粉烟消云散,而那从旗中而来的血雾,随着旗子的消逝,逐渐消散于这天地之间,离山镇回归到了原本的样貌。
最后无名看向脚底的一众黑衣人,这些人将他的家人们都吸干了血,让他们都在痛苦中死去。
“你们该偿命了!”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落下,无名双手各汇聚出一颗光团,光团一黑一白,从手中脱出后便向下坠落,坠落的过程中,两颗光团开始旋转,光点不断旋转,形成旋涡,不断吸收着天地的灵气,其中蕴含的灵气汇聚一点,最终形成一个与光点大小一致但透明的一点。
黑白光点冲入那透明光点中,无比耀眼的光芒就此爆发,汇聚的灵气化作冲击波,方圆五里的一切被湮灭殆尽,只留下一个巨大的环形坑。
天上的血月在光波的冲击下轰然破碎,露出真实的月亮,在柔和的月光下,离山镇恢复了平静,但过去的日子永远回不来了。
一个幽暗的洞窟内,血色的纹路在石壁上蔓延,如同一根根血管一般,每条纹路最终汇聚到一个血池,这血池如同活物一般,其内的血液如同海浪一般翻涌。
“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这人间也不是那么无趣了!我到要看看是谁能阻我!”血池之上血光大作不断冒着血泡,血液汇成巨浪不断冲击着石壁上,石壁上无数繁奥的符文排列,将血池困在里面,可惜无论那血液如何冲撞,始终无法突破符文的封锁。
一旁有一男子听见主人的笑声不禁上前询问道:“主人发生什么事了?”
“你派出去的人都已经死了,你再派人手去给我收集血液。”血池的主人并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只是吩咐着他继续收集血液。
“是。”男子虽心中多有疑惑但也不敢多做询问便领命出了洞穴。
那血池里不断传来疯狂的声音:“待我重见天日之后,必将登顶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