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母闻言,也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她的嘴唇嗫嚅了一下,但还是让开了。
倒是白霜在秋父把钱拿出来准备走的时候,拦在他的面前说:“爹,要不然我们分家吧。
“我认为秋待兴还是要赌,他迟早会拖垮整个家。
“与其被他连累,不如现在就分家。”
分家?
这个建议立刻就被秋父给否了。
秋父的家庭观念很重。
就算秋爷爷秋奶奶明摆着偏心老大家,他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分家的问题。
“暂时先不要考虑这件事。”秋父揣着数量可怜的钱币走出了屋。
“娘。”白霜喊了一声。
“嗯,白霜,怎么了?”秋母收回看秋父背影的视线。
白霜说:“娘,以后我给你的钱,你最好都不要让爹知道。
“爹他就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的手上要是有钱,他一定会接济大伯一家的。”
秋母以为白霜说的话类似于“我长大以后一定会赚钱让你们享福”这种承诺。
便点着头答应了。
她万万也不会想到,后来的白霜动不动就会给她一沓银票。
她都可以存一个小金库了。
·
秋待兴的赌债,在想要拉白霜去当胡员外的小妾来抵债的计划失败后,也还是艰难地还清了。
除开借的银子以外,秋老二和秋老三把他们毕生的存款都贡献了出来。
秋爷爷和秋奶奶也把唯一的积蓄拿出来还债。
而这些积蓄,都来源于这些年老二、老三家给的钱。
整个秋家一下子就变得贫穷起来。
以至于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大家都只能吃菜饼子,和仅有几粒米飘荡其中的米汤。
“爹,娘,是不是还有没端出来的?我去端。”
秋父坐下来,就看见桌上其他人都有菜饼和米汤。
只有他们二房的一家三口什么都没有。
他起身要往厨房走,却被秋奶奶给叫住。
“你别去看,没了。”秋奶奶吹了吹烫米汤,她连眼皮子都没抬起来。
“家里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
“要想吃饭,那行啊,明天多干活。
“多为家里出力,那就有吃的了。”
“我……”秋父想说什么,但面对秋奶奶的时候又强行压了下去。
秋父深呼吸一口气,“好,我们都可以不吃。
“但是小霜还是个孩子,总得给她一个菜饼,一碗米汤吧?”
秋爷爷冷着一张脸说:“小霜?小什么霜。我们秋家有叫小霜的孩子吗?”
这是明摆着要和白霜脱离关系。
白霜本来就没落座,一听这话,她笑出了声。
“你还有脸笑?”秋爷爷气恼地看向白霜。
“你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我的脸好好地长在这里,我怎么就没脸笑了?”
白霜一张嘴就是不客气地怼道。
秋爷爷立刻被气得满脸通红,“你……”
白霜讥讽道:“我什么我?你觉得你们还挺有理的是吗?
“苛待我就算了,毕竟我和你们秋家没有血缘关系,还说得过去。
“但我爹可是你的儿子,就算养头驴,想让它干活还得给它东西吃。
“你听听你们刚才说的是人话吗?
“既要我爹娘干活,又连一块菜饼子都不舍得给。
“所以在你们眼里,我爹娘连畜生都不如,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