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鬼神(2 / 2)

阿尔弗雷德曾见过这家伙的全力一拳,犹如大海咆哮,那是连山岩都能粉碎的磅礴之威。

可下一秒,他瞪大了眼睛,睚眦欲裂。

怎么可能这么快

亨克的手肘连根而断,骑士落地收剑,那一拳的拳风才如山崩海啸般席卷着尘土轰然而出,可却落到了空处

仅仅是一刹那的时间,两人的身位便已交错而过。亨克人头落地,在观战的所有公爵侍卫都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喧嚣的战场仿佛寂静了片刻。

骑士歪了歪头,看到了远处的阿尔弗雷德。

随后,缓缓抬步。

空间颤动。

握持剑盾的恶灵骑士如从虚空中踏出一般,顷刻来到了他的面前。

死亡的预兆扑面而来。

阿尔弗雷德瞳孔猛地一缩,才看清这名骑士的全貌。

恶灵身披咒怨,如同地狱中走出的修罗,千万冤魂哀嚎而起的尖啸之风从铠甲间隙席卷而出,沁骨的恶寒,让他感觉如坠冰窟。

同为骑士,他本能的理解了自己在面对什么。这是一把无数次在生死轮回、血火沸腾的地狱中打磨出的钝刀,坚毅,冷峻,且杀意磅礴。

骑士缓缓走来,他手指抚摸着剑锋,目光也淡淡的垂下来,好像并没有在意对手,而是在感受着这片战场。

走得很慢,就好像在怀念什么一般。

阿尔弗雷德凝重地举起骑士剑,摆出一个最标准的防御姿态,屏息凝神,两人距离靠近,剑光一闪,骑士抬起目光。

迎着斩落的剑锋,他举起了手中的剑。

哧哧哧哧哧哧哧哧——

顷刻之间响起的声音,并不是骑士剑的相交声,剑锋斩开皮肉,骨骼碎裂,血溅如雨下。每一剑都直奔要害,带着山崩海啸般的剑势,连空气都被斩出了沉闷的嗡嗡声,这一瞬间,十数剑瞬闪,缭乱的剑光如同风暴一般绽放!!!

阿尔弗雷德的剑无力的砸在地上。

被斩裂的痕迹从他的头部一直延伸下去,纵横交错,触目惊心。内里的骨头和内脏已经被剑气绞成了浑浊的肉汤,骑士收剑,克兰的脑袋一分为二掉了下去,随后是脖子、肩膀、手臂、胸口、小腹他的肚子已经像是被劈烂的足球,鲜血、内脏哗啦啦的朝地下泄去。

巴伐利亚禁卫骑士团的天才,就这样被拆掉了。

仿佛鬼神般的剑技。

骑士淡然地扭头,同伴连续陨落,终于让公爵带来的强者们反应了过来。

赶来的侍卫纷纷将恶灵围住,却无一个人敢率先动手。

若那名刺客不在,阿尔弗雷德便是侍卫中最强的,竟一个照面就被瞬杀,落得这般一地碎尸的下场

那这名恶灵,该有多强?

“你是什么人?”

骑士并没有理会对手,而是抬起头,仰望着不坦城的城门发问

“这就是延根最后的城市了?”

没有任何人回答他。

“纵使王国覆灭,也将终归无闻”骑士戏谑地摇了摇头,“她凭什么会觉得那些龌龊事能遗臭万年所以我讨厌女人,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一旁终于按耐不住,有刀斩了过来。

骑士抬手,骑士剑横斩,并没有奔着杀人去,但恐怖的力量仍是将那人抽飞了出去。

他无所谓的说“你们要不要再等等?城头那个魔法师在施法,瞄着我呢,估计再有一会魔法就该搓出来了。”

“盖伦,别玩了。”虚空中传来一声冷哼,“速度将这些人解决了,把城门打开,祭品要撑不住你的消耗了。”

“催你妈呢。要是老子还活着,有你妈的事。”

恶灵的小嘴像抹了蜜一样,对驱使他的巫师毫不客气。

战场后方的军帐中,巫师瓦刺冷哼一声。

在他的身旁,希儿被挂在处刑架上,死灵炼金术的咒火在她身上熊熊燃烧,少女原本洁白光滑的皮肤被烧得皱缩开裂,难以言喻的痛苦正折磨着她的灵魂,嘴巴微微张开,却已经哀嚎不出声来了。

苍白的双眼已经渐渐失去了生气。

“何等惊人的生命力和灵魂强度超出寻常人百倍,不,千倍?一个兽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罢了,当柴烧死得有些浪费了,不然还能带回去研究一下。狐女啊,伱要保持怨恨,对就是这个眼神这样火才能烧得更旺些,桀桀桀桀桀”

他取来一枚小刀,在希儿的肚子上刻下了一道诡异的符号。

血一流出来便被猩红的咒火蒸干,化为被烧得开裂的血痂。

做完这一切后,瓦刺狞笑着说

“以令咒之名下令!屠巫骑士盖伦啊,为了巫王陛下的伟业,打开不坦城的城门,把那盏古物找出来!”

刻在小腹上的令咒瞬间绽放出一抹诡异但炽烈的红光,死之咒火腾起了一人多高,撕心裂肺的痛苦传遍了希儿全身,少女忍不住地抽搐起来———

感受来自灵魂深处的强制,战场中央的盖伦轻叹一声。

“我虽然拿你妈有办法,但确实拿你这个傻逼没办法”

他看着城头魔法的光芒亮起,四周的强者也一齐围杀而来——

罢了。

他举起了剑,无穷无尽的猩红死咒从剑身上涌出。

灵魂化作柴薪,将死亡点燃。

霎时间,仿佛地狱之门洞开。

他身上的死之咒火沸腾而起,盖伦双手持剑,缓缓举高———

侍卫们后知后觉地朝他围杀而来,可已经来不及了。

冰冷空洞的死亡预感填满了每一个人的内心,下一刻,通天的猩红剑光如光柱一般在战场之上君临,又轰然砸落!!!

大地碎裂、火焰倒伏,这一剑扬起的气浪惊天动地般往两侧扩散,无数士兵被瞬间抹杀,仿佛连空间都在震颤。

死灵炼金术化作的剑气洪流切开了战场,如鬼神降世。

一条恐怖的鸿沟从骑士剑前向城门蔓延,越来越粗,越来越深,直至那高大的城头连带着两片城墙一齐化为了灰烬,所有狂乱的反叛军被一剑而扫———

挑起这个国家灭亡的骑士,用一剑为这段灭亡的历史划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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