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战马在干净整洁的街道上,缓缓而行,清风拂面,很快走到了东城水关,水关上挂着一块金灿灿的牌匾。
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
“碧瑰园。”
为了方便大买家,土地司现场办公,登记过户。
“嗨呀,贤弟!”
街边,正在带人维持秩序的骆养性,满面春风。
“兄长!”
“贤弟!”
如今呐,骆大人可佩服死这位贤弟了,打仗是常胜将军,治国是把老手,捞银子更是一绝!
如今锦衣卫的名声也变好了,也不刮地皮了,但凡能吃饱肚子,有银子赚,谁还看的上那点保护费?
“咳。”
周国辅轻咳一声,带着一帮土地司官员,亮出算盘,就等着用麻袋装银子了,可……
众人从早晨坐到晌午,一家铺子也没卖出去!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
“嘶!”
周世显抽了口亮起,咋回事呀?
周老大人摸了摸头,不应该呀,这么好的铺子没人买?
骆养性也一头雾水,叫过来几个锦衣校尉,让手下到处转转,看看,到底闹什么幺蛾子。
很快几个锦衣校尉匆匆忙忙跑了回来,耳语一番:“大人,牧斋先生今日过寿宴,在摘星楼请客呢,宾客云集……”
周世显奇道:“这个牧斋先生什么来头?”
骆养性脸色微变,低低道:“牧斋先生,钱谦益,崇祯初年当过礼部侍郎,如今是士林之首。”
“哦!”
周世显明白了,他呀,大名鼎鼎的头皮痒,水太凉,东林余孽钱谦益,这可是个大名鼎鼎的大汉奸。
堂堂文坛领袖呀!
闹了半天这京城里的有钱人,达官显贵都去给钱先生祝寿去了,这货什么时候来了京城,这是砸场子来了?
这货可是个大贪官!
敢情这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团结起来了,这是摆明了要抵制土地司,抵制新商铺的发售。
“行啊。”
周世显眼睛眯了起来,森森冷笑,都懂得抱团取暖了,这帮有钱人不出手,这地皮也炒不起来呀。
这帮人有多少钱?
史书记载李自成进了京城,从这帮人手里榨出来多少银子呐,有记载的数目是七千万两!
相当于大明二十年的军费开支。
“呵呵呵。”
周世显笑了笑,露出了森森白牙。
骆养性急了,汗都下来了:“贤弟,这个人可不能动!”
这个钱谦益势力可比孔贞运大多了,孔贞运顶多在北方名气大,可钱谦益这货的势力在江南。
这货可是如今大明文坛的领袖,也是复社的大后台,和江南那帮实力派关系很深。
动了他怕是江南立刻大乱。
“哦。”
周世显笑了笑,云淡风轻:“骆兄放心,咱是讲道理的人。”
“你讲道理?”
骆养性一脸苦笑,你周大人什么时候讲过道理?
周世显又笑了笑,行,有钱人,皇亲国戚抱团取暖,抵制朝廷是吧,那小爷就和这些土财主斗一斗。
“做生意嘛,和气生财,干嘛动刀动枪的。”
同时间,摘星楼,高朋满座。
钱谦益穿着一身上好苏绣,斯文儒雅,被魏藻德,陈演一帮京官奉为上宾,连周国丈都来给他祝寿。
京官们被周世显,骆养性等人欺负的太惨了,就把老钱从江南抬出来了,这货号召力还真不是盖的。
毕竟士林领袖,名满天下。
“啐!”
一个个权贵,义正词严。
“如今周世显,周国辅父子祸国殃民,此等奸佞,天下有志之士人人得而诛之!”
“说的好,此等奸佞,必除之!”
说的大义凛然,还不是利益被损害了。
“诸位!”
钱谦益老气横秋,正色道:“此事老夫责无旁贷。”
“好!”
一时间掌声雷动,京官,权贵们都商量好了,就是抬,也要把钱老夫子抬进内阁,把周氏夫子这伙奸佞斗垮!
不然……大家伙荷包都要瘪了呀。
“请诸位满饮此杯。”
“满饮!”
党争又起,读书人反击了。
“都别去买他的商铺!”
钱老夫子一脸正色,阴沉道:“也别买他的宅子,看他怎么收场,这个亏空怎么补!”
“夫子英明!”
“就这么定了!”
一时间推杯换盏,众达官贵人喝到面红耳赤,钱谦益也不是自己来的,他身旁还带着几位江南才俊,复社中人。
几位相貌堂堂,英俊潇洒的文坛后起之秀里,还混着一个女扮男装的俏美佳人。
这秀美女子二十来岁,身形娇小窈窕,长的俏秀可爱……可此时俏脸上一面愤然。
她叫柳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