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和邱万山嘻嘻哈哈的聊着,楚擎又有了新的收获和感悟,今日在朝堂之上的困惑,迎刃而解。
龚承安这国子监祭酒,想要“扩招”,招生,招外国学子,不是为了利益,就是为了一个字,名。
这老家伙不管瀛贼是否在东海三道屠戮百姓。
他更不在乎大昌朝还算先进的技艺和学识被别的国家给偷师。
他只想要名。
要教化邻国的名声,要流芳百世的名声。
用邱万山的话来说,龚承安都希望大昌朝和邻国开战,邻国杀的昌人越多越好,邻国在百姓眼中越是可怕越好。
因为可怕的邻国,可怕的邻国学子,会在龚承安的教化下,有教无类的教化下,变的知书达理,变的温文儒雅,变的无比恭顺。
他要成为万世之师表,他要成为一个超越国家立场,跨越种族,肉身成“圣”。
他不在乎官职,不在乎谁当天子,不在乎世家如何动摇皇权与国家,更不在乎昌朝是否亡国,他想成为一个即便是国家亡了也依旧会存在的“人”,或者说是“名”。
这才是一切的根源,一切的缘故,因为一个“名”字,只是名,而不是名利,没有利,只有名。
提起龚承安,就不得不提起这老家伙的成名一战。
圣母婊都无法形容龚承安了,“圣婊”才贴合。
龚承安认为,只要能教化,哪怕这人满身鲜血,哪怕这人沾染无数人命,只能被教化,只要可被教化,只要被他教化,那么这个人,就没了罪过,当然,前提条件是教化这个人的人,必须是他龚承安。
邱万山没有告诉楚擎该如何搞倒龚承安。
因为老邱知道,楚擎和自己很像。
因为邱总知道,他搞龚承安很容易。
因为邱总知道,和自己很像楚擎,搞龚承安,就算不容易,也难不到哪去。
事实上,楚擎也没问,对付这种“圣婊”,他自认为应该很专业。
离开衙署后,楚擎回到了千骑营衙署。
一声令下,关于龚承安的详细资料都被送来了,一卷卷竹简,一封封密信,摆在了楚擎的案头上。
一边看着竹简,楚擎一边狞笑着。
“你不是喜欢教化万民吗,你不是喜欢教化强盗吗,你不是想流芳百世吗,本统领,成全你!”
资料很详细,龚承安居住在城西,城西有一处庄子,太上皇赐的,占地很大,光是佃户就有二百余人。
其实看似龚承安和个地主似的,实际上并非如此。
正三品,国子监祭酒,哪怕是这地再翻十倍,有两千佃户,都没人会说什么,毕竟身份地位在那里。
龚承安在京中没有宅子,都居住在国子监,一处极为简陋的居所,连仆人都没有,即便是想要回庄子,也不乘坐轿子,更不骑马,而是骑驴。
文人都好风雅之事,骑牛骑马,都算是风雅之时,就好比老子倒骑黄牛一般。
竹简上写着,龚承安最早也骑过牛,但是牛不温顺,所以这老东西又改成骑驴了。
竟然想效仿老子骑牛,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关于邱万山所说的休妻弃子一事,也极为详细。
龚承安三十多岁才娶妻,都算得上是老来得子了,按理来说应该极为宠溺妻儿才对。
实际上并非如此,龚承安的儿子龚集刚会牙牙学语时,他就教授龚集读论语,读四书五经,学儒家经典。
直到龚集七八岁的时候,龚承安让龚集一边往前走,一边作诗。
龚集作出来了,但是是走了第八步才作出来的。
龚承安勃然大怒,因为他要求龚集至少在走到第六步之前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