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你给我十个戏班子吧,至少凑够一百人,过完年,正月十五吧,正月十五上路,去边关,这样咱俩就两清了。”
张广再次被刷新了三观。
你要我一千贯,还得让我找一百多个戏子去边关,完了这算两清?
“放心,我不是白占便宜的人。”
楚擎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馕饼,丢了过去:“京中特产,特产换特产,你不亏。”
张广的三观,彻底崩塌了。
他终于知道昌京的人为什么如此惧怕这家伙了,这位千骑营大统领的底线,可谓是深不可测。
接着馕饼,张广壮着胆子说道:“大人,下官治下的戏子,都是百姓,下官不好强令,又是去边关,下官怕…”
“告诉他们,在边关待够一年,一人给一百贯。”
张广面色剧变:“一年,一人百贯?”
“是的。”
“大人此话当真?”
“我这么大个统领和你逗闷子呢。”
张广一咬牙:“三百人可好!”
“三百人?”
“下官斗胆,青州的戏子忙时务农,闲时说戏,虽是忙碌,却也大多困苦,若是…若是多多益善,下官愿挑选三百人前往边关。”
楚擎微微一笑:“好,多多益善,那就三百人,不过我可和你说好,得是会唱戏的,糊弄可不成。”
“下官再斗胆。”张广额头都见汗了:“离开边关时,年满一年,当真…当真赏百贯吗?”
“不,一个月给五贯,一年就是六十贯,也可以随时走,但是如果唱满一年,年终的时候,再给四十贯。”
“好,好。”张广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很是兴奋。
楚擎不解的问道:“戏班子,有你的份子?”
“大人说笑了,与下官无关。”
“那你为何这么开心?”
张广一头雾水:“百姓可赚取钱财,下官…不应喜悦吗?”
楚擎点了点头,让这家伙退下了,准备休息了。
众人在县府睡了一夜,张广却是没睡踏实,一直守在班房,深怕楚擎又闹什么幺蛾子,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实在是守不住了,这才睡了一会。
结果等文吏给他叫醒的时候才知道,楚擎等人,已经离开了,天刚亮就走了。
张广吓的汗如雨下。
千骑营大统领走的时候,自己竟然睡着了没去相送!
也是为难张广了,不会骑马,用两条腿跑出去,死活没追上,到了县外的时候,楚擎等人早就没影了。
担惊受怕的回到县府,张广突然看到,书案上摆着一张银票,正是昨日他昨日给福三的那一千贯。
除了这一千贯,还有一份竹简,盖着千骑营大统领的印记和琅琊王的印记。
短短一句评语,京官视察下县都可以留下这种评语,入京述职的话,可以交给吏部。
评语只有一句话,能力平平,胜在爱民,已是难得,治一县百姓,绰绰有余。
张广望着失而复得的银票和竹简,激动的难以自持,先笑后哭,哭了再笑,和失心疯一样。
他不在乎别人说自己能力平平,甚至不在乎吏部会因为这个评语让他平步青云,他只是激动,激动天潢贵胄和千骑营大统领,竟然“懂”他。
靠着四书五经,治不了民的,所以他能力平平。
可正是因为能力平平,他挖空了心思想要让治下的百姓多赚一些钱,日子也能稍微过的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