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退了变异动物,他们并未放松警惕,直直向那片建筑群落走去。
刚才打架前,施宝主动跳下来,躲去了施翎遥身后,这会儿又重新爬上了白虎的后背,白虎晃悠着尾巴,驮着它走在最前面。
何席胥语气复杂:“来这种地方,你们还带着孩子?”
施翎遥嘴角勾了勾:“不要小看小孩子。”
施宝配合地抬头挺胸:“施宝很厉害的!”
潇潇想起那白嫩的小手深深扎进冻得结实的墙壁上,牢牢得不晃动丝毫,语气诚恳点头称赞:“施宝太厉害了!”
施宝得到了别人的肯定,便更加开心了。
何席胥并不知道其中详情,只以为潇潇在哄小孩:“你们真是一家怪胎。”
施翎遥全然一副没听到的样子,自顾自抬脚,迈进了建筑群落的边界。
周遭一如他们昨天初次到来的样子,安静得好像一座鬼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静。
这次他们不打算直奔祭坛,而是挨家挨户仔细搜索每一间房子。
几乎每个房间中的情况都是一致的。
里面生活器具摆放很随意,就像任何一户人家日常生活的那样,没有刻意收拾打包,也没有慌乱中碰倒任何家具。
这说明居住在这里的人们,要么是自愿主动离开,要么是在一瞬间消失掉。
自从她详细搜查了整个建筑群落,发现每家每户房子大小一致后,仔细留意了每个房子的内部结构,包括窗户位置以及门口方向,全都是一致的。
这样过度的整齐和统一,反而让人心中升起一股不适之感。
虽然不同的城池会有各自的风格,也会在初期规划的时候分割居民区以及其他功能区域,但是绝对不会将每一个房间,建造得犹如印刷出来那样一模一样。
上一次见到建造得一模一样的房间,还是在李夏禹府上的地牢中。
只有军中和牢狱当中才会使用这样整齐的规划。
景鹤玄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两人对视一眼。
何席胥皱眉打量四周:“这工整得也太让人不适了。”
听到这话,不知为何,她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居住在这里的人就好像是被统一管理起来一样。
这样想着,她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什么样的人需要统一管理?
如果是囚犯的话,会有这么好的生活待遇吗?这房间也不像是关押囚犯的样子。
她这样想着,也问出来:“流放在外的囚犯是什么样的待遇?”
景鹤玄想了想,明白过来她这样问的意思,环顾四周。
火把的昏暗照映下,他们好像站在传说中的鬼城酆都,轻轻晃动的黑影之下仿佛藏匿了无穷无尽的恶鬼,正在伺机而动。
他摇头:“至少不会是这种规格。”
何席胥在他俩的对话中反应过来,嗤笑:“想得美呢!流放的囚犯,那去苦寒之地做苦力的!为朝廷的建设出苦力,而不是舒舒服服的给你一栋小屋子在里面过日子。”
她却不搭理何席胥话语中的嘲笑,点点头,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如此说来,排除掉囚犯,还能被统一管理的,那就是士兵。”
何席胥眉头一皱,下意识反驳:“不可能!谁家练兵会把士兵放在这种地方居住?这暗无天日的,一点日头都晒不着,养士兵还是养鬼呢?”
她面色平静,反问:“既然这两种猜想都不是,那何将军可有见解?”
何席胥被问得一愣,想了想,一脸空白。
她的声音带着点循循善诱的意味,继续问:“既然不是囚犯,也不是养兵,还有什么行为会需要这样统一整齐的管理方式呢?”
何席胥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一变,看向她的表情满是震惊,脱口而出:“不可能!”
她挑眉反问:“怎么就不可能呢?”
何席胥嘴巴张了张,有点结巴:“可是、那时……那时并未有天灾降临,我们哪里需要这样庞大数量的人来做实验?”
她颔首:“问得好,我也想知道,若是这里的真相,正如我所猜测的那样,恐怕这部落的真相并没有那么简单。”
潇潇听得一知半解,问她:“施大夫的意思是,您觉得这个部落其实是一个大型的医学或者毒药实验基地,住在这里的人都是药人?”
她看向潇潇:“排除所有错误答案,最终的那个结果就算再匪夷所思,恐怕也是真相。”
潇潇一脸震惊,她不可置信地环顾四周:“这么大的一个部落,若全部住着药人……”
施翎遥还补充:“最重要的是居然没有人发现这一部落位置。”
景鹤玄明白她的意思:“便是说,朝中或许有人是知情的。”
何席胥只觉得自己脑子都要炸开:“等等等等……你们的意思是朝中曾经有人建立了这个隐蔽的部落,用做药剂实验,还是在天灾发生之前?”
所有人都转头看他,脸上表情明晃晃写着“你好迟钝”的嫌弃。
何席胥狐疑打量众人,视线最终落在景鹤玄身上:“你们是不是耍我?我不记得我何时与你这么相熟,这么重要的隐秘事件还要分享给我。”
施翎遥表情有点戏谑,语气不咸不淡:“你对自己的认知倒是挺准确。”
何席胥只觉得今天这一趟来得着实不值,他堂堂一个大将军,平日里人人都跟他弯腰躬身,轻声细语地讲话,碰上施翎遥已经被怼得快没脾气了。
她一副好心肠的模样,解答了何席胥的疑惑:“既然选你来合作,至少说明你比另外两个强一点。”
她这里是指朝中另外两位大将军,李夏禹和陈顺。
何席胥哼笑:“算你有眼光,我比他们可好太多了!那两个就是伪君子中的伪君子!”
何席胥伪不伪君子暂且不说,说他聪明吧,也不是特别聪明,说他笨吧,脑子有时候转得还挺快。
只能说这人只在某些特定的方面,显得比较聪明些。
比如在军事带兵上,或者在景鹤玄眼前犯贱时,那都是格外的机智。
就好比此刻,他面色有些凝重,兀自分析:“只是不知这实验的参与者还活着没有,不会我们这僵尸毒素就是人为搞出来的吧?那这人最好还是活着比较好,好歹知道这劳什子的僵尸毒到底是怎么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