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过后,李湘禾被强制带回李府,上官思还在外寻找名医未归。
秦念之便独自一人守在别院,因宣和帝的强势表明心迹之事,一直心绪不宁,愁思满腹,却无人可诉。
可朝堂中的暗流却不会为此停滞。
宣和帝雷厉风行,将户部一查到底,将涉案的一众官员,从严处置。
西市菜口整日流淌着浓稠的鲜血,腥臭味久久不散。
着刑部重新修正律法,严禁人口买卖,凡是涉及拐卖幼童,一律处死。
正当众朝臣认为当今陛下必定要揪住不放时,宣和帝却将国公府推出的几个替死鬼全部处死,并未深究到底。
甚至还允了孝仁太后回京的请求,特派老国公百里寒亲自赴五台山迎接孝仁太后和嘉敏公主回京。
但老国公百里寒却忍不住呕出一口老血。
此事看上去像是宣和帝在双方博弈后的主动退让,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经此一役自己的威信大不如前,人脉也损失过半,而新提拔上来的人,基本都是宣和帝的心腹。
此消彼长,此战元气大伤。
如今松口让孝仁太后和嘉敏公主回来,更像是给了一顿闷棍,又赏了一颗甜枣。
意识到自己完全被宣和帝拿捏了,老国公百里寒险些气炸,可也只能强忍着,在没有十足把握前,不想也不敢贸然的和宣和帝撕破脸皮。
一时间两派又形成的微妙的新平衡。
南书房内
李襄江面露不解,“陛下明明可以一举拿下老国公,为何最后关头却放了他一马,今后他们必将更加警惕,只怕将来更难收拾。”
宣和帝高悬手腕,笔走游龙,“一则,赶狗入穷巷,必遭反噬。
且不论百里寒乃两朝元老,辅政大臣,战功赫赫,便轻视不得。
再说五台山上的孝贤太后,也绝非善茬,绝不会眼睁睁地瞧着自家哥哥出事,必有后手。
二则,审讯数日,依旧毫无进展,青衣使的嘴,比想象的更为坚硬。
禹州城和东都城十年的赋税究竟流向何处,至今还未查清。这么大笔进项,李爱卿,你可曾想过,他们会用来做什么?”
李襄江思绪一转,面色瞬间变得凝重,“招兵买马?秘密屯练私兵!
陛下,若真如此,此事决不能再拖延下去,需尽快找到他们训练私兵的地方。”
宣和帝放下笔,“此事,朕已经交于孟尧处理。
今日叫你来,是为了令妹之事。”
李襄江一愣,立刻双膝跪地,“陛下容禀,舍妹自小被惯坏了,向来自由散漫,冒犯了陛下,还望见谅。
臣日后定当严加管教,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宣和帝神色未变,“爱卿不必担心,朕还不至于对一介弱女子出手。
只是孟尧临走前,向朕求了一道恩旨,他想求取令妹李湘禾,并允诺此生绝不纳妾。朕还未答应,便想问问爱卿的意思。”
……
李襄江退下时,正巧和进宫的景大人打了个照面,见他朝着南书房的方向走去,试探地问向引路的小太监,“景大人每日都要进宫当值吗?”
“景大人如今不在宫中当值了,只是不知去了哪里,不过,每隔两日都会准时去南书房,许是为陛下请平安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