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意记得,这妇人是昨日赶海打架中的一个。
远叔看着她皱了皱眉,“她们也是咱们村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就是外人了?”
这何氏咋回事,平日再不懂事,也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计较啊。
“远叔,我知道她们脸皮子好看,你不会也……”何春丽捂嘴笑了一声,撇着眼睛看了母女俩一眼。
好像一句轻微的调侃,其余几个妇人也应和的笑了笑。
远叔的脸黑了。
顾意的拳头瞬间便握紧了。
若是没人当真,自然是玩笑,可有时候,规矩和底线就是被一次次玩笑打破了。
曹婶听着眉头皱起,知道何春丽不安好心,看了看母女俩,刚想开口,便听见顾意说话。
“也怎么了?大婶儿继续说呀。”
顾意面无表情,桃花眼却天然的带着笑意,隐含狠意。
王语兰脸色难看,拉了拉女儿的衣袖。
何春丽捂着嘴笑了笑,“小娘子别生气呀,我们几个就是开开玩笑啊。”
小娘子便笑,“大婶儿,我和我娘长得好看,自己知道,并不需要别人用开玩笑的话提醒,大婶更不必用恶心又低劣的心思揣度别人,就像我看见大婶见到一个美男子不眨眼,也不会揣度大婶这是想红杏出墙了。”
何春丽呼吸急促,显然动了气,“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与你才见过几次,你便如此编排我!”
见她动怒,顾意脸上笑意更加真切,“何须见几面,听大婶刚才说一句话便知您是什么人了。”
“我只想提醒您一句,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就像大婶儿嘴贱,老是挨打,大家都知道,可大家都没有编排您呢。”
船上的大伙儿都忍不住噗嗤一笑。
“哈哈哈……你这小娘子真会说话啊!”
其他人还憋着,曹婶儿直接喷笑出来,直拍大腿,真是半点掩饰都没有。
她一口一个您,看似尊敬的很,可句句话都往何春丽肺管子里插。
真真是软刀子最伤人。
村里人对何春丽的嘴早就厌烦良久,见顾意不软不硬的怼回去,也知晓她不是好欺负的了。
“就是,春丽啊,您脸上的伤还没好呢,嘴上就消停点吧,咱也不用你当丑角儿,自个儿会找乐子。”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何春丽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加上青青紫紫的伤口,更显五彩缤纷。
到了码头,狠狠瞪了顾意一眼,气呼呼便下船了。
——
母女俩也下了船。
村人都是搭伴的,一下船就和顾意分道扬镳。
只有曹婶儿领着母女俩去摆摊卖货。
走上一会儿就到了收鱼获的地方。
王语兰担忧,“意儿,毕竟是村里人,这么得罪,咱们不会有麻烦吧?”
“娘,不管她是什么人,有些玩笑开了,我们没有丝毫反应,只会被人觉得好欺负,到时还有好日子过吗?”
曹婶儿听着,赞赏的看了顾意一眼,“小娘子说得对,咱这村人虽说大部分人不坏,也有少部分坏种的,你要是忍着被她们欺负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王语兰摇头,“是我习惯隐忍,才会被小人欺负到头上,我会小心的。”
顾意便笑了,“咱们去卖鱼!”
曹婶占了个摊位,母女俩便提着桶占了隔壁摊位。
海边人都黑,而母女俩容貌足够出色。
尤其是顾意,晒不黑似的,被这毒日晒得,依旧白的吓人,在人群中一眼便可看见。
占了这便宜,只刚刚到摊位便有客人上来。
王语兰猛一下还不习惯,她向来不善把自己曝光在众人的目光下,竟还是卖鱼谋生,格外羞耻。
倒是顾意毫无包袱,显得如鱼得水。
“还有啥货呢?”
顾意便介绍,“鳗鱼,章鱼,丑鱼,虾蟹都有,都是活的,您想要啥?”
客人笑着问,“鳗鱼和章鱼怎么卖?”
王语兰壮着胆子,把羞耻都咽下肚,回客人,“鳗鱼整四斤呢,三百五十文,章鱼四斤半,一百五十文。”
客人便爽快的付了钱,提着鱼走了。
很快又来几位客人,一桶的鱼虾便卖光了,连带着曹婶儿的鱼也很快卖完了。
曹婶儿哈哈大笑,“老娘还从来没有卖过那么爽的鱼!真抢手啊!这么一会儿就卖完了。”
惹得王语兰也忍不住笑。
她们今日卖了七百多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