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佑望着笑眯眯的孙守廷,极为震惊。
就论不要脸这种事,韩佑除了上一世的主播网红们,就没服过谁。
就好比旅美的大熊猫回来了,车走半道上被举着手机的网红直接给拦住了,就在大马路中间,还大喊着不能走不能走你快开窗让我看看熊猫我开直播呢。
就这种网红臭不要脸的行为,在孙守廷面前那真是提鞋都不配。
韩佑是彻底服了。
下大雨,你属官搁那发神经,我问问怎么了,然后他就骂我,不但骂我,还骂天子的爹,还想干天子他奶奶。
即便是出了这种事,我作为天子亲军还给你的属官遮掩。
然后呢,然后你特么让老子找我爹借调人手给你户部干活?
长脑子没有,去京兆府找认字的,你咋不去非洲找几个小白脸。
其实实际上京兆府真有识字的,而且还不少,要不然那么大个衙署连公文都没法写没法看了,不过都是些天天被韩百韧骂的和狗似的属官以及文吏,这些人韩百韧根本信不着,韩佑也不可能将他们调来弄户部的账目,不说别人,就天天代表京兆府上朝挨喷的那几个官员,其中还有俩人是前朝的进士,就是家里没什么关系,穷的和什么似的,只能在京兆府当差。
韩佑望着孙守廷那张老脸,总觉得有种飘忽不定的感觉,这张老脸,到底是存在还是不存在呢,怎么有种不真实感?
孙守廷无动于衷,只是笑眯眯的说道:“今日下朝后,文公公除了叫老夫令你入宫一趟,还说了另一件事,陛下口谕,陛下与我说,贪墨边军粮饷一时不可再耽误下去,刚刚陛下要你入宫应也提及了此事吧。”
“是的。”韩佑点了点头:“陛下要我快刀斩乱麻,不用在畏首畏尾。”
“虽是皇命,可这快刀斩乱麻,要如何斩,又要如何的快,斩的太快,对你韩佑往后的官场之路可否有隐患,你想过没有?”
韩佑苦笑了一声:“没想过,也不敢想,不过既然当了仪刀卫这统领,无所谓了。”
“哪能无所谓,这样,你去借调人手,算是老夫欠你个情分,要知税银之事干系重大,不可去其他衙署借调人手,只要你带些信得过的人帮着属官核算账目,不耽误税季之事,你查的事,放心大胆地查,去做,出了事,老夫为你兜着,保你在户部全身而退,如何。”
韩佑目光有异:“真的吗?”
“老夫堂堂户部尚书,岂会与你儿戏。”
“早说啊。”
韩佑一拍大腿,站起身就要走。
孙守廷叫道:“作甚去?”
“找刀啊,找着之后我直接砍死他们就完事了呗。”
孙守廷:“…”
“怎么的,不是您说给我兜着吗,保我全身而退吗?”
“胡说八道。”孙守廷气的够呛:“老夫说是你掌握了一些证据后,哪是让你不顾国法在衙署中行凶。”
“那你吹什么牛b。”
“吹牛鼻为何意?”
“狗掀门帘子,全靠一张嘴。”
韩佑低声嘟囔了一嘴,没好气的坐下了:“京兆府借人就算了,要是出了岔子,我爹那边又得顶锅,不过真要是找几个识文断字的打打下手,我倒是能找到。”
“好,不过许多账目皆是户部机要公文,不可胡乱寻人,知晓了吗。”
“明白了,我现在给您叫去,可说好啊,过几天我真准备动手了,出了事您得给学生兜着。”
“去吧。”
孙守廷风轻云淡的说道:“衙署之中竟有如此巨贪,老夫整日还要隐忍装作不知情,也是憋的窝火,早些了结了这事,还我户部一个清明吧。”
韩佑嗯了一声,走了。
他都没好意思,就户部,不,就六部九寺,哪有清明可言,宰了一个贪墨北边军粮饷的张同举,还有贪墨税银的张不举,宰了张不举,还有草菅人命的张梆硬,放眼朝堂,有几个两袖清风的官员,想要整顿,需要从根儿上解决,也就是世家,以及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