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那些铺着粗布的板车装的是什么东西。
当巨响过后,百姓们欢呼了起来。
“大周,万胜!”
“大周,万胜!”
“大周,万胜!”
体育馆内只剩下了大周万胜这四个字,百姓们展露出他们最为骄傲最为狂野的一面,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呐喊着。
他们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见到了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使节们,颤抖了、恐惧了,正使们、副使们,跪倒在集装下,用最无声的恐惧,向大周天子献上最卑微的祈求。
兵部将领们站起身,挥舞着手臂。
文臣们,老臣们,站起身,想用最华美的诗篇来抒发心中的情绪,却又无法用任何词语来描述出所见、所听、所感。
他们见到了,百姓们疯狂的喊着大周万胜。
他们见到了,仪刀卫拥有了“神威”,让所有使节匍匐在天子脚下的“神威”。
他们听到了,听到了那一声声“大周万胜”,这不是奢望,不是期望,而是喊出了一个事实。
他们听到了,禁卫、禁卫,在场所有军伍那直冲云霄的豪气与骄傲,那沉重的呼吸声与狂热的心跳,会让大周好男儿为天子,为朝廷,为百姓,用神威诛进天下不臣!
他们也感受到了,感受到了大周有多么豪迈,只需一个火星,便可燃起滔天烈焰,百姓骄傲着,军伍勇猛着,朝廷睿智着,大周,便可万胜!
他们更感受到了,原来在他们目之不及不处,在他们从未注意的角落,在他们从未关注过的地方,原来大周有着这么多的人才,这些人才,被韩佑悉心呵护着,被韩佑小心翼翼的隐藏起来,保护起来,那些脆弱的种子,终于开出了耀眼的花朵,终于长成了令人无法直视只能顶礼膜拜的参天大树。
这便是韩佑的眼泪,他的痛,他的快乐,他的隐忍,他的骄傲。
他与朝廷对抗,与规矩对抗,与传统对抗,为的,正是那些想要站在他身前却被他狠狠挡在身后的人们,这些人,将会改变国朝,改变天下,改变一切。
老夫子们的智与才。
小伙伴们的忠与义。
庄户们的信与善。
军伍们的勇与忠。
这些,都是韩佑拼尽全力所保护的。
没有人还坐着,齐齐站起了身。
大周,无需演武给各国,他们只需演武给百姓和军伍们就好了,这才是韩佑所要的演武,专属于大周朝的演武。
演武,刚刚上演。
大量的草靶被放在了演武场中,十多个板车被揭开粗布。
马如龙与马封侯面色激动的来到板车后,扔掉身上的甲胄,扯开身上的衣服,露出了铁打一般的肌肉。
随着一声声低吼,小型藉车被组装了起来。
马如龙依旧是那个勇冠三军的第一勇士,铁锤被狠狠砸下,燃烧的炭火仿佛流星火雨一般覆盖在了东北侧区域,浓烈的火光与滚滚浓烟,让各国使节本就苍白的面色流下了冷汗。
风白与齐桐二人,手持长弓,将一支支挂着火药的长箭射了出去。
两支箭,只有两支箭,二十二个草靶化为了乌土。
一匹匹战马被牵了出来,拉着转射机,射出一支支长达一丈有余的铁枪,深深的扎入在了墙壁之中。
风白与陆百川则是带着人背着踏弩,上了弩后,那刺耳的破空声令原本以为麻木的人们再次张大了嘴巴。
墨家钜子戳老师,让世人明白墨家到底传承了什么样的技艺,这才是真正的绝学!
手弩,不过只是一道开胃菜罢了。
周骁与周统将连弩车推出来的时候,那如同马蜂窝一样的高台,只是一个呼吸之间就变成了一片废墟。
贺奇亲自将一个包袱放在了演武场中央,韩佑冷笑着下了令,只见各国参加演武的“勇士”们如同被追杀一样跑了进来,将他们的甲胄与兵刃齐齐脱了下来,盖在了那长方形的包袱上。
甲胄与兵刃,是他们的荣誉,韩佑要的就是他们的荣耀,他要将这些各国的荣誉踩在地上不断践踏。
火药面世,大周,无需再讲理!
各国使团没有任何犹豫,因为他们别无选择。
一堆堆草垛被车马拉了进来,堆放在了那些甲胄的旁边,大量的水桶又放在了草垛旁边。
随着王海点燃印信后,火药包,炸了!
这才是火药的真正威力,那一声巨响,似乎令整个体育馆都开始震荡着。
甲胄分崩离析,那些所谓无坚不摧的兵刃,片片崩裂,厚实的草垛漫天飞舞,上百个水桶全部炸裂。
人们想到了地龙,无数百姓以为又闹了地震。
站起身的武将们又一个个瘫坐在了台阶上。
文臣们开始打摆子。
韩佑的狂笑声响彻在了体育场:“试问天下各国,哪座城墙可抵此威。”
跪倒在“集装箱”下的各国使节们,恨不得将脑袋插进台阶里。
如果说墨家机关术他们还可以理解的话,火药,完全超乎了他们的认知,除了天神之威,他们无法理解,更无法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集装箱”内燕王风文彦如同疯了一样,手舞足蹈,口不择言:“日嫩娘,日嫩娘,日嫩娘滴哇…”
粗俗不堪的风文彦在天子面前,在德妃娘娘面前,在韩佑家眷的面前,好似一个疯子一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除了疯癫,除了骂着,他不知该用什么来宣泄着情绪。
老八的身体隐隐颤抖着,就站在众多使节的上方。
这是他的荣耀,作为天子的荣耀。
“衍儿,来,来来,快,来到朕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