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金花又挪了一下屋里的水缸,起出一块方砖,露出了一个不大的小地窖。
将两坛地瓜烧放进去之后,她这才拍拍手,将水缸复位。
“鱼跟兔子一样一只,柳爷是个捧高踩低的货色,见面礼少了,他会瞧不起你的。”
嘱咐了一下李胜利,韩金花找了几张旧报纸,将熏鱼、熏兔包好,这才递了过来。
“妈,你也别多心,柳爷这是老了,腿脚不便,出不了门了。
我这个半大小子,现在就是他的腿,他敢不好好对我?”
芝麻胡同柳爷的窘境,李胜利也很清楚,腿断了出不了门,铃医做不了,现在正是罗锅上山的时候。
“挺好的,出门一趟,长了心眼。
衣服换一换,破破烂烂的不像个样子。
咱们是去拜师的,要穿的体面一点。
你等着,我去拿你爸的衣服。”
这两天在洼里,李胜利上山下水,也没少折腾。
本就很旧的老式工装,在山上灌木的剐蹭之下,也多了许多破口,看上去实在寒酸。
“妈,不用找了,这样就行,柳爷要看的不是我的衣服,而是我的本事。
海爷的孙子在信托商店,弄了一批旧衣服,咱们家要不要一点,花不了几个钱的。”
除了身上这身冬衣,李胜利自己的柜子里,大都是短裤、背心之类。
家里三个孩子,穿的最好的就是妹妹李映红,李胜利跟李建设兄弟俩,只能捡老子的漏。
至于新衣服,那是别想了,一件衬衣十几块,一套行头几十块,不是李胜利兄弟该拥有的。
除了钱之外,想要一身新行头,还少不了布票跟工业票,票证才是最大的难题。
想到肖家倒座房里的旧衣服,李胜利琢磨着可以临时过渡一下。
直接上身就是崭新的衣物,难免让人眼红。
但旧衣服让不让穿,还要问过老妈韩金花的意思,有的人家对此颇多忌讳,怕衣服的来路有问题。
“弄些单衣单裤回来也行,棉衣棉裤最好不要,那都是存了老长时间的旧货。
不拆洗重弹,穿在身上也不干净。”
对于李胜利说的旧衣物,韩金花也熟悉。
别看家里有个职工,但李家的日子过的也不宽裕。
刚从困难时期走出来,虽说家里恢复了一点元气,但有一个积年的病号在,日子也很难宽裕的。
对于旧衣物,韩金花这边没什么抗拒的,只是让李胜利少要棉衣棉裤。
那些衣物拆洗很费时间,会耽误她粘纸盒的。
应了老妈一声,李胜利就夹着报纸包的熏鱼、熏兔,出了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