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爷不同意,李胜利也不好多说什么,给他说按摩、推拿可以做保健医、康复医。
这话别人会信,柳爷不会信的,现在部队医院可能有伤残康复的专职人员,普通医院里应该是没有的。
对于怒气勃发的柳爷,李胜利只能退避三舍,权当自己刚刚没说话。
定好了大事,众人开始吃饭,马凤兰做饭的口味一般,远不如柳爷的酱焖兔肉,只能算是凑合。
也不是马凤兰的手艺一般,只是如今做菜,一般都是重口,没有咸淡味的饭菜,是不受欢迎的。
兔肉跟鱼肉不同,一勺苞米大酱下去,咸兔肉的滋味远不如咸鱼。
午饭吃完,还有一个多点的休息时间,李胜利抽空问了一下赵家三兄弟的收获。
五只兔子,三只野鸡,村子附近的土岭,差不多快枯竭了,下次下套,就要走远一点了。
从中午背回来的麻袋里,选了三本被当做擦屁股纸的民国版医书残册,丢给了三兄弟。
内容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三兄弟要把上面的字读出来。
现在的医书,一水都是繁体字版本的,能读明白就不易,现在让他们背诵,还是算了吧。
民国残册,上面带着红色的标点间隔,有了句读三人才能读的通顺,如果上来就丢给他们没有句读的医书。
只怕赵家三兄弟的学医之路,就要止于句读了。
见三兄弟在老娘马凤兰的监视下,开始磕磕绊绊的读着书上的字。
李胜利带着满脸的笑意,回到厢房,侧躺在床上,开始看一本随手拿起的医书。
听着屋外偶尔传来的惨叫声,李胜利读书的兴致很好,在儿臂粗细的棍棒加持下,想必三兄弟的学业会大有精进的。
看了一会儿书之后,三兄弟的嚎叫此起彼伏,这样的状况下,李胜利也很难沉浸书本,只能提前去自己的医务室了。
躺在床上的柳爷,跟李胜利的状况一样,两人一起背着药箱,就走出了东厢房。
见马凤兰的大棍子,正往赵老三的屁股上抽着,李胜利就多了句嘴。
“嫂子,棍子太粗,就别往屁股上招呼了,打断了股骨不容易好,用条子抽。”
赵家嫂子马凤兰很听劝,去柴火垛抽了一根拇指粗的条子,继续招呼赵老三。
听着赵老三已经哭劈叉的声响,柳爷盯着走在前面的李胜利,撇了撇嘴,很是不屑。
两人一路走到医务室,却并不是第一个来的,一辆板车已经停在了医务室的门口。
花花绿绿的被子下面,露出了一张带着痛苦、绝望的老脸。
看患者的表情,李胜利心里咯噔一下,这是骨科的难题来了。
“早知道就不说打断股骨了。”
嘟囔了一句让柳爷听的不是很明白的话,李胜利带着笑容走到了板车近前。
“大叔,这是怎么了?”
看着满是褶子的老脸,乌黑的头发,李胜利知道这人的年岁不大,最多五十出头。
但除了发丝乌黑之外,这位病患的外观,比柳爷要苍老的多,如果头发是花白的,说他七十也有人信。
“胜利兄弟,我叫赵满屯,满奎的本家四哥,胯骨轴子摔断了,你给看看?”
听赵满屯说完,柳爷这才恍然大悟,自家这小爷硬是要的,隔着一层被窝,就能看出人伤在哪了。
“赵四哥,这伤怕是好不了了。”
把手探进被子下面,李胜利稍微上手,就知道这是股骨末端骨折,近乎绝症一般的存在。
“小叔,救命啊!
我爹才五十三,去了城里的医院,拍了片子也是这说法。
我们去了三个大医院,都是这么说。
月初的时候,我爹差点用腰带勒死自己,您想想法子……”
面对赵满屯儿子的哭诉,看着一脸悲戚的一家人,李胜利无奈的摇了摇头。
股骨末端骨折,也叫做股骨前端骨折,还有一个比较渗人的叫法人生最后一次骨折。
后世的死亡率、致瘫率,也是居高不下的,六七十岁的老人,致死率在百分之五十以上。
七十岁以上的老人,骨折之后的致死率更高,死亡的时间段一般在一年之内。
这样的短期致死率,已经远超一些癌症的患者了。
能侥幸存活的,大多是身体素质较好,经历过手术的。
一旦瘫痪卧床,一到三年内的死亡率也是极高的,鲜有股骨前端骨折不愈,活过十年以上的。
人的心理是一大关,许多老年患者,都是慢慢绝食而死。
像赵满屯这样,用腰带在窗棂或是床上解决自己的也不在少数。
李胜利摇了头,赵满屯的家人们就想下跪,他有些无奈的开口说道
“屋里有床,抬进去我仔细的看一下。
走村部的院子,那边的门口宽一些。”
李胜利的安排,让身后的柳爷眉头一皱,心想,这位小爷怕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赵满屯的家人,除了刚刚比较会说话的那个,还有一个中年妇女,四个青年男女,最小的那个应该跟赵老二差不多大。
赵满屯一家转进村部大院了,柳爷上前疑惑的问道。
“小爷,您这是唱的哪出?
骨伤,能治就能治,不能治就是不能治。
这不能治的硬要去治,可别给自己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