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山上的杨玉莲，则是因为心里装着一腔不服气，不服生活的意气，所以才跟李胜利走在了一路。</p>
还有一个就是马店集的付宜卿了，情况跟这些个女人差不多，都算是可怜人。</p>
<div class="contentadv"> 她们的可怜，不是源于自身的可恨，只是时代因素所造就的，任谁遇上也没办法的。</p>
郑佩兰现在也是差不多的样子，虽说进了轧钢厂，有了工资就算是有了依靠。</p>
但她现在的工资，也就普通工人的水平，虽说城里也有院子。</p>
但之前的不安稳，也很难让她心安，家里如今有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儿，还有一个做了赤脚医生的小儿子。</p>
日子如今虽说不再艰难，但心里依旧是不安稳的。</p>
李怀德这边在四合院试探之后，也在轧钢厂给郑佩兰介绍了几个老鳏夫。</p>
有了轧钢厂老李的提点，想着之前风雨飘摇的日子，郑佩兰这边乱了心，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p>
随便找个男人，郑佩兰也是不甘的，李胜利这边足够优秀，所以这位郑研究员也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p>
“胜利，我这有全套的德式轴承生产线。</p>
李主任说了之后，我已经整理了出来，你看看？”</p>
被李胜利的问题，闹的心内忐忑，郑佩兰慌忙从大开领列宁装的内兜里掏出了一摞图纸。</p>
将图纸放在内兜里，这位也是有些小心思的，自家长的不差，开个外衣口子，就很暧昧了。</p>
瞅着依旧扭捏勾人的郑佩兰，李胜利摇了摇头。</p>
再有个五年十年，她可能就不是这样的想法了。</p>
可五年十年之后，人也老了，青春不再，想法也只能是想法了。</p>
“郑姐，有些事真的需要好好想想的。</p>
我可以做你的依靠，但要依靠我的人多了，不止你一个的。</p>
人多则乱，何苦呢？”</p>
接过郑佩兰递来的图纸，李胜利也不去看。</p>
即便是看了他也不懂机械制造，只不过有了这摞图纸，马店集轴承厂，起步的时候，就会顺畅很多。</p>
一般的村办企业，只能从手搓开始积累，谋求技术，至少要在十年以后。</p>
马店集的轴承厂，一步跨越十年，发展的基础就算是牢固的。</p>
这也是现在的实际情况，工业技术其实不算是落后，而且基础还是完备的。</p>
但许多技术资料，都属于保密材料，许多能用的技术，还在故纸堆里吃灰呢。</p>
‘计划’这两个字，集中力量是没问题的。</p>
但有些时候，却也是阻滞。</p>
比如说一个煤矿，从计划之初，需要多少木材做巷道支撑，需要多少钱作为前期投资。</p>
需要产多少煤，产出来的煤该怎么运输，运输到位之后，是什么单位接收，又该接收多少，都是有详细数字的。</p>
从头到尾，所有的计划都不能偏离最初的测算。</p>
一旦偏离，问题就是一连串的。</p>
从上游开始，如果支持巷道的木料不够，造成煤矿停产，这套计划就进行不下去了。</p>
运力不足也是一样的结果，煤挖出来却运不出去，也是实际存在的问题。</p>
至于到了下游单位，运来的煤炭不足，就要影响生产了。</p>
而下游单位这边，可能又是其他产业的上游企业，煤炭不足导致的减产，又会影响另一条线上的计划。</p>
这就不可避免的出现了计划外，但如今的计划外，多半是针对原材料一类的。</p>
技术类的计划外，没人敢去做的，因为许多技术资料都是有保密等级的。</p>
煤矿可以在计划之外增产，运输线路，可以多拉快跑，增加运力与运量。</p>
但技术的推广，却有硬性的瓶颈，踩技术这条线的风险，那可是要命的。</p>
没了技术支持，就跟李胜利说的一样，作为城乡副业的轴承加工，只能一把锤子、一根钢条来手搓了。</p>
手搓的滚珠，其精密程度就不能说了，肉眼看上去差不多，就算是高质量产品了。</p>
有人说轴承是工业的心脏，也有说是工业血液的，还有说轴承是工业之母的。</p>
手搓的轴承，能不能成为心脏，李胜利不清楚，但他大约知道，这样的轴承作为血液，只怕也是浓稠如粥的。</p>
“工作的时候还好，一旦不工作了，心里总是有个人的影子挥之不去。</p>
生活了无生趣，这个影子却给了我希望。</p>
虽说明知是飞蛾扑火，但我还是忍不住……”</p>
李胜利在看着面前的图纸，想着马店集轴承厂的发展前景。</p>
如今勉强解决了温饱的郑佩兰，却在想着生活之中的色彩。</p>
自打李胜利给她用过针灸之后，郑佩兰的心里也起了波澜。</p>
人谁不想要更好的生活，郑佩兰远没到心如止水的年纪。</p>
枯燥的生活之中，有了新的念想，而且还是色彩斑斓的念想，短暂刻画的痕迹，自然是刻骨铭心的。</p>
这茬也要说说现在的婚姻，如李胜利这样，从自训班被撵到四合院的胜利诊所，近两年不着家的人，大有人在。</p>
多数婚姻，只能算是搭伙过日子，如张英、肖长弓那样，生活里多了恩怨情仇的，还算是多姿多彩的。</p>
更多的人的婚姻，却是跟街上的服饰一样，沉闷而单一。</p>
郑佩兰虽说是早年的大学生，但时局的混乱，让她的婚姻，也如现在的许多人一样，凑合而已。</p>
而且凑合也没凑合好，半路失了靠山，又经风吹雨打、病痛折磨，说是了无生趣，也不算是强说愁怨。</p>
“郑姐，伱想好了就好。</p>
有些事对我而言，无所谓的。</p>
无非跟玩意儿一样，我想把玩的时候，就把玩一下，不想把玩了，丢一旁就好。</p>
前路，我已经给你指了，找个体贴的，下半生是个依靠。</p>
找我，我也只能玩玩算完，兴许玩的不尽兴，我随手就要丢掉的。</p>
谈情说爱，对我而言也是相对奢侈的……”</p>
见郑佩兰有点认死理，李胜利这边说话就相对现实了。</p>
话虽说可以说的更好听一些，但照在现实就是这个样子。</p>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李胜利也不敢在王家老宅排个一二三四五，有什么说什么，让这位可怜人，认清现实才是正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