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题是笔试题。
潘公公亲自捧了纸笔,给了前三甲。
这题连大臣们都难住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能有什么办法?
陆庭君拿起笔,蘸了墨,抬笔就写。
李至信略一思索,也开始写。
只剩下紫皮大地瓜,低着头,小厮给他准备的问题皇上都没问,这下他可傻眼了。
他左看看,右看看。
丽贵妃等人在后面看不见前面的人,但说话是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皇上皱了眉。
刚才所问问题,都是那两个人答的,他一言不吭。
如今还探头探脑的。
皇上的手握紧茶碗,此等蠢货,家里的夫子连小厮都教会了,他竟然什么也没学会。
紫皮地瓜实在写不出来,就放下了笔。
转头看看别人还在写,又拿起笔,写了几行。
一炷香时间到了,潘公公上来收了考卷。
皇上看着那张只有几行字的纸,心里的火直往上蹿。
皇上压了压火气,先看陆庭君的。
陆庭君的文章很是清晰。
他共写了三条。
第一,省。皇上以身作则,一日一餐,给民做榜样,共度难关。
第二,借。不论是世家大族还是商贾人家,往往屯粮极多,只为卖高价,朝廷可以出面借,许以好处,比如允许商户人家子女考功名,或是给个拿奉银的虚职。
第三条写得最多,是欠收之后的改变。
分田到户,鼓励农户好好侍弄地,少收租少收税,对于格外有经验的农户,找司农处官员陪种,记录种植经验等等。
皇上笑着看着陆庭君道:“陆举子,你细说说这第三条。”
陆庭君不敢抬头,道:“其一,大锦不通,此处不知那处事,臣在徐州,就只知徐州事,消息不通,影响了发展。”
“臣路过江南,在渠州,发现渠州的稻子比别处晚了一些,问了一下,才知那是晚稻,当地人还说,一年可以种两季,可是臣从徐州一路到上京城,只有渠州、长州两地有这种稻子,其他地方一概不知,这一年种两季的稻子没有得到推广。”
皇上……
不是没有推广,那是太子妃新弄出来的,还不知道行不行呢?
“其二,不必求全,全必不专。有些人文章未必写得好,可是极会种地,有的人说不清道理,却有实干的能力。徐州从前都是种稻子,可是徐州的水田并不好,还一直种稻子,徐州有一落考举子,喜爱读书,学会了种地,开始教人种小麦,他把地分几种,深知哪一处的地种哪一种庄稼比较好,可是他却考不上举人,这样的人是某一方面是有才华的,遇到这样的人,应该破格提拔,让其发挥,也能为朝廷出力。”
“其三,选其极致。臣在今年的贡院考院中受到了启发。太子殿下下令,不必在意避讳,可见太子想要选的是才华,非要把各种规矩加之其上,选出来的人就未必是想要的,就如选马,如若只想选一匹快的,不必在意它是什么毛色,它几岁,来自哪里,只要够快,就可以了。”
皇上很高兴,不停的点头。
“好!好!”
皇上道:“你抬头。”
陆庭君抬起头,猛地一怔。
竟是那日贡院前与他说话的人。
原来竟是皇上。
当时皇上说,好好考,金殿相见。
陆庭君吓得忙低下了头。
“臣那日不知是皇上。”
皇上笑道:“无妨,不知者不罪。”
紫皮地瓜一脸的汗,偷偷的抬起头,悄悄的看了皇上一眼。
“吧唧!”一声,紫皮地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