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抚摸着白胡子，眼底划过一丝敬佩之意。

眸色温柔，唇角上扬，对夏凌轩更是刮目相看，眼中的认同自然而然地流露。

“老夫也算是做学问多年，从未见过有如此心思的年轻人，虽然是当朝太子，却也是一心的忧国忧民。”

倘若国家能有这样一位忧国忧民的太子，恐怕这是天下人的福分。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不管处于什么样的身份，竟然要在朝堂上有所建树，就要知民间疾苦，更要感知所有黎民百姓的苦乐，从民众之中来到民众之中。”

夏凌轩挺直了腰杆，身上透着一股文人才有的气息，这顿时让白老更加欣慰。

而夏凌轩也明确地感受到，自身的道心被点燃了三分之一，但想要获得系统的奖励，仍需要获得另外两位朝廷大儒的认可。

夏凌轩只是淡然一笑，随即目光落在第二人的身上，他叫方如海，据传闻所言，此人为人古板固执，只认死理，却不懂变通，如今官任三品，但著书立说赢得一方称赞，其笔下所描绘的更是人间之苦。

他只是默默地坐在角落里，却忍不住地观察着夏凌轩的行为，尤其是听到了这番言论，眼睛中露出一丝惊喜，没想到夏凌轩竟有如此觉悟。

不过虽然眼底划过一丝欣赏之情，但方如海也绝不是摆设，想得到自己的认可，仅仅是耍些嘴皮子功夫可不行。

前些日子便听到江兰舟夸奖夏凌轩，江兰舟师从方如海，二人在学术上的交流更是有来有回，如今看到徒弟成才，做师傅的心中无比喜悦。

他倒是想领教一下夏凌轩的本领，于是便露出一丝笑容的启示。

“今日倒是见到太子殿下身上所散发出的微光可以点亮不少人的希望，不过下官有些辩题到想与殿下探讨。”

方如海知礼，在夏凌轩的面前行过礼后，便露出一副春风得意的表情。

或许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原因，在他脸上不易察觉到任何表情只是一副傲骨让人有些心存敬畏，总觉得方如海犹如一尊大佛般难以接近。

“但说无妨。”

夏凌轩也落落大方，毫不见得一丝紧张。

“不少学者都认为人性善恶有分，关于人的善恶自有这三种看法，有主张性善论，也有主张性恶论，更有主张无善无不善，不知太子殿下如何看待？”

听到这个辩题的夏凌轩脸色陡然一沉，似乎没想到这些学术界的大儒也喜欢亘古不变的话题。

此乃人性善恶之辩，无论主张哪一种都是主观意识。

辩论更重要的便是彰显出属于自己独到的观点，而夏凌轩见对方并非他更主张的一种言论，反倒是让夏凌轩进行看待，这就说明三种不同的观点未必都是对的。

不少学子唏嘘不已，之前他们就曾见过这般考题，不少人都各执己见，只将自己擅长的领域进行夸大其词。

“主张性善论之人，或许是认为人之性善也，犹水之就下也。人没有不善良的，水就没有不朝着下游流向的，人的本性是善良的，是因为人有不忍之心，生来就具有仁义礼智四种善德，而人之所以做了不善良的事情，并非其本性，不善良是由于他无法把握自己的心性被形势所左右。”

想起主张性善论的自然是孟子，而孟子更是认为人是被形式所迫，所以环境能影响人。

不过夏凌轩并非赞同这种说法，只觉得孟子进行比喻的倒是融洽。

将人的性格天注定像是水一般会朝着下游流向进行比喻，若不是夏凌轩知道有些孩子天生超雄综合症，恐怕他也认为这番言论是对的。

“也有人主张无善无不善之论，人性就像是水池中的水，让其流向什么方向就会有什么方向。所以人的善恶并非生来就有的，而是靠着后天的教育和社会环境熏陶而形成的，犹如一张白纸，在其上端画上什么便是什么。”

这意味着人没有善恶之分，不过是靠着后天环境和教育进行熏陶所致，不过夏凌轩也并不主张这种言论。

所谓善恶只是不同的情况下做出的不同判断，在不同的道德底线下，自然是有所不同的。

“当然了，在人性之中最能支配人类生活的是人好坏之情，而好坏发展的结果必然产生于尔虞我诈和争夺，甚至是泛滥之中的不道德行为，所以人性是恶的，但倘若这种恶的人性经过后天学习教育，便能进行人性的改造，从而做出善举。”

夏凌轩分别说明这三种言论不同的解释，这也让一旁的不少人露出惊诧之色，没想到夏凌轩博览群书，竟有如此高明的见解。

但更是不理解为何夏凌轩分明知道这三种言论所表达的态度不同，却仍是不肯选其一而行。

“太子殿下果然博学多识竟有如此深刻的见解，只是不知太子殿下更侧重于哪一种言论呢？”

果然，方如海是个聪明人，他故意给夏凌轩设了个圈套，让夏凌轩从这几种言论之中寻找到所观之论。

“不知方大人又如何看待人性的善恶呢？”

他原封不动地将这个问题抛了回去，反倒是让方如海觉得有趣，脸上也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好久都没见过这般有趣的对手。

“今日太子殿下倒是让下官有些惊奇，不过既然太子殿下这般询问，下官自然是秉持无善无不善论，人生来犹如一张白纸，在上面点了红墨便是红色，点了黑墨便是黑色，受到何样的教育和熏陶便会结出什么样的果。”

方如海将自己的观点阐述清楚，随即又看向夏凌轩。

“太子殿下有何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