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宁滥勿缺不仅说明了李斯文的态度,也从侧面反映出华夏科技领域的现状。
别看李斯文谈判的时候硬气十足,一会嫌人家东西落后,一会嫌人家东西贵,但实际情况是,对方提供的产品哪怕带回去一件,对整个华夏来说都有一定影响。
李斯文自己都知道,他纯纯就是个大忽悠,
和徐迪等人聊了片刻,李斯文便回到了总统套房,站在窗前,他不由的将香烟掏了出来,只是还没有点着,就被徐薇薇一把夺了过去。
“少抽点。”徐薇薇白了一眼,递过一杯咖啡道:“这又不是遇到麻烦事儿了。”
就连徐薇薇都知道,李斯文会在什么时候抽烟。
“这还不够麻烦吗?”李斯文回道。
“我看谈判还算顺利呀,虽然科特雷暂时没有答应,但人家也需要时间考虑嘛,而且你不是说和徐副市说了嘛,差不多没问题。”徐薇薇叭叭叭的说道。
“我那是安慰大家。”李斯文轻叹口气道:“其实今天我已经亮出了日国尼康这张底牌,但从科特雷的表现来看,他的态度还是蛮坚决的,成功的概率不会超过三成。”
“这……这也太低了吧?”徐薇薇有些惊讶。
“是的,很低。”李斯文喝了一口咖啡:“所以我一直在想该如何扭转这个局面。”
这时候,坐在远处的麻雀开口道:“想要改变科特雷的想法并不容易,即便不会受到出口管制,人家也未必会把设备卖给咱们。”
“为什么这样说?”李斯文略显好奇。
“你这么聪明的人,这点问题都想不通吗?你是飞利浦的竞争对手,科特雷明显感觉到了你的威胁,从vcd芯片到dvd芯片,飞利浦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如果再把先进的生产线拱手相让,他们还有竞争力了吗?
我认为科特雷并不是害怕卖华夏设备,他仅仅是害怕你,害怕大唐而已。”麻雀认真的剖析道。
李斯文先是一愣,随后略显惊讶的问道:“小麻雀,分析的不错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从他的眼神。”麻雀也没有隐瞒:“他对你非常的警惕。”
“有道理。”李斯文摸着自己的下巴,小声嘀咕几句便钻进了卧室,这把徐薇薇看得有些不解:“他想到什么了?”
“谁知道呢。”麻雀耸了一下肩膀。
接下来的几天,谈判依然照常进行,徐迪和胡立新接连与第一批会面的六家企业接触,谈得非常顺利,虽然在价格上还在互相争取,但签下合同也是早晚的事,剩下的就是实地考察了。
而李斯文这面,也和英飞凌,意法半导体,蔡司等企业进行了会谈,这些企业虽然较为保守,但在出售先进的设备上并没有像飞利浦那样坚决,只要价格到位,设备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这也从侧面印证了麻雀的分析,科特雷虽然说表面和谈,但实际对李斯文充满了戒备。
所以,这几天李斯文并没有接到科特雷的消息,哪怕05微米的生产线也没有任何进展,显然,双方都在等着有人妥协。
1996年4月12日,距离李斯文所说的一周期限还有最后三天,也就是说,他将在4月15号离开荷兰前往日国。
当天晚上,在荷兰的一家私人会馆,博恩特约见了亚尼斯(西哲科技)和科尔斯(德国sag)几家企业老总,这些企业也是他介绍给李斯文的那一批,此刻正在将几家企业介绍给一家台岛的半导体公司。
显然,博恩特和几家企业的关系不错,他也能因此吃到不少的回扣。
“赵总,你放心,我给你介绍这几家企业技术都是相当不错的,即便比不上你们那里的台积电,但也会压富士康一头。”博恩特一边喝着威士忌一边吹嘘道:“我可以坦诚地告诉你,这几天我们也在和华商谈判,对方出同样的价格,最多也只能买过时的产品。”
赵总梳着大背头,抹着锃亮的发蜡,满面红光的他不是别人,正是赵健。
他略带几分醉意的问道:“华商?哪个华商?你不会在忽悠我吧?”
“当然不会,那个华商的带头人叫李斯文,现在还在皇冠酒店住着呢,你不信可以去调查一下。”博恩特说道。
“李斯文?”赵健听见这三个字,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手中的酒杯也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
这态度把博恩特吓了一跳,不解的问道:“赵总,你认识他?”
“何止是认识。”赵健咬牙切齿的道:“我和他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这……”博恩特小心翼翼的道:“怎么回事啊?”
“这个李斯文,以前是我生意上的合伙人,我占了他们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可后来公司大了,他竟然暗中联合其他股东把我踢了出去,我举家前往台岛为了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向他复仇。”赵健说完,横眉怒眼地对着众多老外道:“我告诉你们,不管李斯文出什么价格,你们都不能与其合作,否则咱们的生意就没法谈了。”
博恩特听完赵健的第一句话还稍稍怀疑,但听完第二句算是彻底确信赵健对李斯文的苦大仇深了。
只见博恩特立马露出了笑容:“赵总,别生气,大家都是商人,肯定是要以利益为主,而且我们即便与对方合作,也并不代表与其关系密切。不瞒你说,我们也一直在研究该怎么对付那小子呢。”
“你们也和他有仇?”赵健好奇的问道。
“那个李斯文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还总是搞一些小动作,不仅是我,包括我的人脉网对他都很痛恨。”博恩特说道。
“说得太对了,他就是如此。”赵健立马表态道:“如果你们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千万不要客气,我绝对会用出所有的手段帮助大家。”
博恩特听见这话,眼珠一转道:“还别说,我们现在对付他确实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