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被欲望冲昏了头脑的时候。</p>

是听不进去劝的。</p>

楚秋站在尸堆中，产生了这样的感想。</p>

“魔……魔头……”</p>

一个八名已经吓疯了，他的双臂骨骼尽碎，无力垂在身侧，口中呢喃道：“你是魔头！”</p>

“我是魔头？”</p>

楚秋看了他一眼：“你说是那就是，我顺从你。”</p>

抬手一剑刺穿了他的喉咙。</p>

随着最后一个八品倒下。</p>

在楚秋四周，横七竖八躺着至少二三十条尸体。</p>

鲜血浸染，把白雪都给化开了。</p>

一股难闻的味道弥漫出来。</p>

放眼望去。</p>

除了陈新年和两个几乎残废的沧浪帮武者，就只剩燕北这一个活人。</p>

当然，还有条驴。</p>

呃啊！</p>

二驴突然挣开燕北的手，踩着那些尸体刨来刨去。</p>

楚秋拽着它：“捡尸不是这么捡的。”</p>

二驴又叫了一嗓子，用嘴巴拱着他的胸口。</p>

“嗯？”</p>

楚秋明白了它的意思，一脚踢翻那几具尸体。</p>

看到下面埋着的孙言之。</p>

“孙叔！”陈新年从惊吓中回过神来，马上就想扑过去。</p>

楚秋却是把他拦下。</p>

然后探向孙言之的鼻息，又捏住他的脉门，摇头道：“没救了。”</p>

看到楚秋这娴熟的手法，陈新年直接跪在污血中，狠狠磕了个头：“道长！求救救孙叔吧！您要我这条命都成！”</p>

楚秋没说话。</p>

只是招手唤来燕北。</p>

从她背后的大包袱里取出一个药瓶。</p>

倒出一颗黑色药丸，直接塞进孙言之的嘴里，合住他的下巴让他咽进去。</p>

陈新年连大气都不敢出，脸上充满希冀。</p>

没过多久，孙言之咳出一大口黑血。</p>

像是险些溺死，剧烈喘息起来。</p>

他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p>

“孙叔！”陈新年赶紧冲过去，“您怎么样？”</p>

孙言之张了张嘴，看向楚秋。</p>

楚秋淡淡道：“有什么话赶紧说，你死定了，我最多给你吊这一口气。”</p>

陈新年当场愣住。</p>

孙言之却是笑了起来，气若游丝道：“多谢道长，一口气也够了……”</p>

他先是望向仅存的两个沧浪帮武者：“你们两个护送少帮主回去，不得有误。”</p>

两人也是强忍悲意，用力点点头。</p>

孙言之继续道：“记得告诉帮主……道长是我们沧浪帮的大恩人，记住了，要报答道长……”</p>

“还有，不要责罚少帮主……”</p>

他说话断断续续。</p>

陈新年泪流满面道：“孙叔，如果不是我太蠢，你和其他兄弟就不会被连累！都怪我！最该死的人明明是我啊！”</p>

“不对……”</p>

孙言之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抓住陈新年那件脏污的貂裘：“少帮主，你曾说过，这世道好人不多见了……所以……你要做个好人……”</p>

“你要做个好人！”</p>

孙言之的声音嘶哑，瞪大双眼：“不要丢了沧浪帮的脸！”</p>

说完。</p>

他的眼神迅速涣散，那股子力气散去，喃喃道：“不怪你……其实不怪你的……”</p>

陈新年一怔。</p>

用仅剩的左手，想要握住孙言之的手掌。</p>

但孙言之的手却已经松开，无力地拍在旁边。</p>

“孙叔？”</p>

陈新年好像毫无察觉，叫了一声。</p>

孙言之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p>

他全身上下伤痕累累。</p>

刀伤剑创不下百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