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唐簌很干脆的拒绝了。
不一会儿助理的手机响了,她接了电话之后,低声在蓝迎媚的旁边耳语了几句。
蓝迎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唐簌,随后便说:“我老板想见你,就在楼下咖啡厅,我带你过去。”
唐簌没多想,以为对方有什么要交代的,点点头,“好。”
唐簌进了咖啡厅,只见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背对着门口站着,听见门铃声,他回头定定的看着唐簌。
唐簌在距离他几步的地方站定了,这个人是韩洲的大学室友,以前跟韩洲谈恋爱的时候见过几次。
娄才脸上带着商人惯有的假笑,“唐小姐,请坐。”
唐簌坐下,面不改色道:“不知道娄总找我是工作方面有什么问题吗?”
娄才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却不达眼底,“唐簌,是不是资本家的女儿都像你一样薄情寡义,自私自利啊?”
唐簌对娄才并没有很深的印象,不过对方可能是因为韩洲的原因,所以对她抱有浓浓的恶意。
“是,我薄情寡义,自私自利,但是,这跟娄总有什么关系?”
娄才很优雅的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轻笑一声,“你还真是很坦然啊,你怎么样跟我都没有任何关系,唐簌,你既然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招惹韩洲?他本来已经当你死了,为什么偏偏要回来招惹他呢?”
唐簌低垂着眼眸,声音不大,但也能让对面的人听到,她说:“年少时犯下的错,希望能赎罪罢了。”
“呵呵……”娄才冷笑道:“赎罪?就你?呵~唐簌,你不出现在韩洲身边就是对他最大的善意了,我很直白的告诉你,希望你能离开韩洲,走得干脆一点,就像五年前那样。”
唐簌抬头直视着娄才,眼神清亮纯粹,言语淡淡道:“我也很直白的告诉你,不可能。”
娄才继续道:“你家都已经破产了,你信不信只要我稍微动动手就能让你在花城无立足之地。”
唐簌微笑道:“我信,但是娄才,你是以什么立场来劝我离开呢?除非韩洲开口让我走,否则谁都威胁不了我。”
娄才的语气软了一些,“你就当是为了韩洲不行吗?他不能再经历一次了,当年他为了你……罢了,多说无益。”
唐簌站了起来,不打算再跟他交谈下去,“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娄才看着那道倩影,无奈道:“都是孽缘啊!”
唐簌回到摄影棚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确认好了后续工作就准备走了。
蓝迎媚却冲了过来质问道:“唐簌,你跟娄总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要单独见你?”
唐簌心情很不好,抬眸冷淡的看着她,“关你什么事?”
唐簌说完就准备走,蓝迎媚却拦着她不让走。
唐簌冷声道:“让开。”
蓝迎媚微抬起下巴,傲气的说:“你不说清楚我不会让你走的。”
娄才站在不远处出声道:“蓝迎媚,让她走。”
蓝迎媚委屈的往旁边站,眼睛却一直盯着唐簌的背影。
唐簌不着急回公司,沿着马路慢慢的走着,思绪混乱,很多事情看似过去了,但其实过不去。
春天好像雨很多,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却下起了瓢泼大雨,唐簌毫无疑问被淋成了落汤鸡。
她连忙伸手拦了一辆车,直接回了家,反正也到了下班时间。
唐簌一身湿漉漉的进了家,所到之处都是水渍。
韩洲原本在开电话会议,一转身就看到淋成落汤鸡的唐簌,嫌弃的表情直接摆在脸上,他挂了电话。
“唐簌,你没病吧,学什么文艺青年淋雨?你又不是十几岁的青春疼痛少女了。”
“我等一下会把家里弄干净的。”唐簌低着头往楼上走。
韩洲眉头一皱,这人不对劲,要是之前不跟自己撕起来才怪,今天却不反驳,难道淋雨把脑子淋傻了?
那还是给她煮点姜汤吧,回头死在这里,自己就成了犯罪嫌疑人了。
唐簌洗完澡,把头发吹干就去弄自己留在地上的一滩水了,顺便到处都拖了个遍。
“哎!唐簌来喝姜汤。”韩洲看她忙完准备回房间就喊道。
唐簌站在二楼,摇了摇头,“太辣,我不想喝。”
韩洲冷冷道:“想死在我房子里,死了这条心吧你,别逼我拿上去灌你。”
唐簌舔了舔嘴唇,无奈的下楼,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喜欢威胁她,难道自己看起来真的是个软柿子很好捏吗?
“来了。”
唐簌才喝了一口就被辣得原地起跳,这人到底放了多少姜啊,不会煮就别煮。
“我不喝了,一口就可以了,真的。”
韩洲往碗里倒了很多白糖,“这次应该不辣了,你快喝完,我怕你死了。”
唐簌看着他,眼睛没一会儿就蓄起了眼泪,弱弱的说:“真喝不下了,求你饶了我吧。”
“砰~”韩洲将碗放在桌上,生气的走了。
唐簌看了看他的背影,心一横,抬起碗一口干了,对着那道背影说:“我喝完了,你别生气。”
意料之中的,他还是没理她,连脚步都不曾停一下。
唐簌把锅里的姜片倒了,把碗放进洗碗机然后才回房间。
这一晚她睡得并不踏实,恍惚间好像梦到了五年的那个雨夜,他们二人站在雨里对峙。
唐簌醒了过来,额头上全是冷汗,连身上都出了一身汗,衣服都湿了,她又去洗了个澡换了身睡衣。
躺下继续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拿了一张毯子裹着自己走到阳台,坐在懒人沙发里吹着凉凉的夜风。
她下意识往旁边的阳台看去,那边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今天娄才说的那些话也是韩洲想说的吧,他们是好朋友,自然是知道的。
唐簌自认不是个道德高尚的人,但也想为曾经犯下的错做些什么,哪怕只是很小的一件事。
哪怕,韩洲根本不在意,哪怕他觉得自己是带着目的回来。
无所谓了,只要能得到他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