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它终于来了——乔治-奥威尔对未来伟大而可怕设想的一年…
年轻的朋克们对世界感到绝望,他们看着CBS、MTV、ESPN开始占据人们的视线,迈克尔-杰克逊的经纪公司和百事可乐数着成捆的现金洋溢着笑容。所有这些公司都被《Thriller》这张专辑带来的历史性转变所鼓舞,流行文化进入了新的阶段…
1984年1月杰克逊在拍摄百事可乐广告时头发被烧着,但这并没有影响他在2月份横扫格莱美奖,获得8项大奖,他在格莱美颁奖典礼上的出现,让广告报价飙升……电影行业也感受到了这股风,MTV加强了影视和音乐之间的合作关系,它的目标是年轻观众,希望成为青少年叛逆和焦虑的代言人……
政坛的杰克逊是罗纳德-里根,和杰克逊一样里根的声音不可避免的带有保守色彩,但经过打磨后,这种声音显得新颖。不过更让人惊讶的是1984年3月NCAA全国赛,一支来自西北的天主教学校,在全美引发的狂潮,将传统价值推向了一个高峰…】
————2012年出版Kevin Mattson著《We're Not here to Entertain》(《我们不是来娱乐的——朋克摇滚、罗纳德-里根和1980年代的真正文化战争》),节选。
清晨五点半,天蒙蒙亮,在斯波坎河北岸曲折蜿蜒的沿河公路上,一群人正穿着红色的运动衫,排着整齐的队列奔跑。
初春的早晨空气冷冰冰,又带着一点湿气,浓厚的晨雾从河面上飘荡扩散开来,笼罩住沿河的道路和建筑。
他们跑的小心有序,穿着醒目的红色衣服,避开车辆和行人。
沿着河流一路向北,队伍逐渐脱离了沿河区域,进入斯波坎的城区,来到冈萨加预科学校附近,这里有一座大型体育场,是斯波坎唯一的橄榄球场。
没有多停留,队伍转而向西,朝着斯波坎弗斯社区大学的方向前进。随着晨雾渐渐散去,队伍跑步的速度在逐步加快,不过没有人掉队。
在抵达德怀特市场体育中心时,雾气已散去,太阳升起来了,队伍转而向南,这是回出发点的路,队伍开始加速。
带头的人大喊一声“冲刺”,红色的队伍像离弦的箭沿着公路加速前进,他们穿过民居、商店、公园、洗衣店、停车场,如红色的风一般掠过这座小城每个平凡的角落。
路上的车辆、行人纷纷为他们避让,上学的孩子停下自行车大喊加油冈萨加。
汽车停下朝着他们鸣笛,晨练的老人冲他们鼓掌,出门散步的老太太都要挥舞一下拐杖,以示鼓舞。
高速的冲刺对体能是极大的压榨,原本紧凑的队伍被拉长,但没有人停下,没有人掉队,当看到圣阿罗伊休斯天主教堂的黑色双尖顶时,大家知道距离终点已经不远了。
冲在最前面的领头羊又喊了一声,“最后的加速”,他像安了涡轮喷气加速机一样,竟然还能加速,朝着教堂方向猛冲。
这时后面的人已经跟不上没法继续加速冲刺了,只能老老实实匀速跑到终点,在教堂前的广场上停下喘着粗气,不停吐着唾沫,血腥味充斥着喉咙。
“大家今天的表现不错,没有一个人掉队,真是很了不起。这是我们全国赛开始前最后一次晨跑,后面几天时间休息更加重要,积蓄体能是第一位的,全国赛的消耗会非常非常大。”
贝尔曼掐着表,手里拿着表格给队员们记录成绩,一大早沿着斯波坎城跑半圈,是冈萨加斗牛犬训练日的基本热身运动。
他记得自己刚来冈萨加时,队员们都很难忍受他非人的体能训练,只有斯托克顿觉得是毛毛雨,可以比较轻松的坚持下来。
现在大家都能坚持下来,还有像甘国阳这样跑完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站在那儿大气都不怎么喘的怪物。
贝尔曼对甘国阳道:“你跑的太慢了,只领先第二名29秒,你应该领先30秒以上才行。”
“我是领袖,要让大家看见。再说大伙儿都在进步,我很难更进一步,我尽力跑了。”
贝尔曼对甘国阳的回答很满意,这时他注意到不远处的树丛旁,有个人正拿着相机对着这边一顿猛拍。
他大喊“嘿!你这婊子养的在干什么?伱又是哪家报社的?我们他妈的是什么国家秘密武器,还是苏联间谍?你们要这么盯着!”
说着,贝尔曼小跑上前把这个人给揪了出来,这段时间斗牛犬队受到的媒体骚扰实在是太多了。
备赛全国赛这段时间,冈萨加大学附近的旅馆房间都被订完了,全国各地的报社、电台、电视台都有派驻记者过来,希望获取这支球队消息的一鳞半爪。
为了保护球员隐私,让球队能够安心备赛,贝尔曼回绝了所有对球员的拍照、采访行为,他不希望这群年轻人受到干扰。
贝尔曼选在了一个浓雾密布的早晨开始一天的训练,还是没躲过记者灵敏的嗅觉,他们像狗崽队一样无孔不入。
虽然拽住了那个记者,可是贝尔曼没有权力将他的相机没收,除了臭骂一顿将记者赶走之外,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教练组力图让冈萨加斗牛犬处在一个平稳、安宁的环境中,好迎接全国赛的全方位冲击。
身为西区2号种子的他们,有可能第一场比赛就被淘汰,这和实力无关,因为NCAA全国赛单场淘汰制就是这么残酷,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舆论的喧嚣会将一切放大,胜利,失败,幸福,失落,喜悦,痛苦,原本只属于你和队友的情绪,在外界加持下会膨胀的像个肿瘤,永远留在你的身体里,折磨着你直到你死去。
贝尔曼经历过这一切,所以他对那些蜂拥而来,像野犬、秃鹫一般的记者很敏感,一旦发现就将他们驱赶,不让他们靠近伤害他的宝贝球员们。
不过在今天训练的间隙,丹-菲茨杰拉德找到贝尔曼,和他商量说准备在后天搞个媒体开放日,让记者们到学校来集中采访学生,让他们了解斗牛犬的备战情况。
贝尔曼很惊讶,道:“丹,我们说好了,在全国赛前要保护我们的球员。”
菲茨道:“没错,我们是要保护球员,但隔绝不一定是保护。我们又不是集中营,为什么不让记者们进来了解情况,好让他们真正停止骚扰?”
“但我经历过那种风言风语和嘈杂的舆论环境,会让人的心态失衡。”
“我知道鲍比,但你也要相信我们的球员与众不同,不是吗?我们和很多球队不一样,我们球队的基点成绩是全国第二,只比斯坦福大学低。我们没有人纹身,没有人酗酒,没有人使用违禁药品,甚至没有一个人因为成绩原因被警告。他们各个品学兼优,场上拼搏,场下遵纪守法,都是一等一的好孩子。我们应该把这些展示给全国,我们为他们感到骄傲,不是吗?”
贝尔曼在思考了两分钟后,点头同意了菲茨的意见,他来到斯波坎后虽然没有完全戒酒(他偶尔会去斯托克顿老爸开的酒吧喝一杯),但酗酒的毛病已经改掉。
菲茨拍了拍贝尔曼,道:“我们不是乔治城,你也不是约翰-汤普森,我们有我们的文化和价值,并且坚信对此的信仰是走到今天的关键。”
贝尔曼翻了个白眼,道:“我们走到今天的关键是甘。”
“甘也是信仰的一部分!他是冈萨加的篮球耶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