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突然出现的敲门声在石塔内回荡,而木门内此时则烟熏火燎,阵阵烤肉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
“进来吧。”慵懒的声音好似万年不变,而待其推门走入后,瞬间便被房间里的景象吓傻了眼。
“你不会是来向我表白的吧,对不起,我不喜欢男人。”要死不活的声音再次响起,并且伴随着辣椒粉与糖粉的焦香之气。
“呃大人,汉娜母主正在城内吃饭,并且传言将要在卡鲁索亲王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布施于贫民。”
身着盔甲的副官低着头,小心将自己先前的所见所闻悉数汇报。他的表情没有一丝嬉笑,甚至两鬓早已挂满了汗珠。
“既然姐姐还在外面闲逛,那你回来干什么,饿了?那坐下吃点烤牛舌吧,要不我这份让你先吃好了。”
男子叹了口气,随即懒洋洋的靠在阳台围栏边。他抬头望了望天色,但橘红色的夕阳却刺痛了他的眼睛。
“属下罪该万死!我现在就返回母主身旁,大人您您吃好。”副官将头再次压低,甚至连声音中都带上了一丝颤抖。
“算了吧,我还是亲自去瞧瞧吧,你也多学着点,哪天要是老子死掉了,也好早点上位。”
一阵微风凭空出现,房间内的空气好似瞬间被抽离。原本劈啪作响的炭火悄然熄灭,牛舌串在铁签上,脚步声缓缓出现在了石塔外。
王宫内的护卫见到此人,纷纷躬身行礼,而他们今天的回报,自然是每人一串炭烤牛舌。
钢盔内的咀嚼声此起彼伏,甚至某些幸运的仆从,也皆收获了这位大人的食物。然而此人却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慢悠悠的向前挪动。
原本诗情画意的林荫小道变得危机四伏,这人不是一会跌进花丛里,便是与树干热情相拥。
不远处的另外三人虽然保持着单膝跪地的模样,可那颤抖的身影,却出卖了他们盔甲内的表情。
“都吃晚饭了么,如果有人还没吃,那也饿着吧。”男子嘿嘿一笑,率先披上了灰麻兜帽,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其内。
“大人啊,您这不是废话么,我老远就问道烤肉的香气
了,东西呢?”其中一名年轻的副官轻声问道。
“放肆!谁教你如此没大没小的,还不快点向大人告罪,祈求自己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另一名老者闻言身形一滞,随即体内爆发出了堪比荣耀骑士般的斗气威压。先前说话之人咧了咧嘴,却也不再吭声。
“好啦好啦,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这么严肃呢。咱们今晚就是出去逛逛,该吃吃,该喝喝哦。”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王宫。而同行的四人,也纷纷将盔甲换为灰麻兜帽,好似佣兵般紧随其后。
汉娜的的身影依旧坐在商铺内,四周围拢的行人依旧拥挤不堪。护卫们始终绷紧了神经,生怕有奸细会趁乱行刺。
可就在他们焦头烂额之际,五个隐藏在灰麻兜帽内的人挤出了人群,径直向商铺内走去。
“大胆狂徒!我们是直属王室之护卫,还不速速退后!”护卫队长抽出了长剑,整个人被斗气包裹。
咣当!为首的男子嘿嘿一笑,随即手中多出一根法杖。此物虽然纤细,可末端却好似尖锥般锋利。
厚达数寸的青石板路面被其轻易洞穿,而直到此时,护卫队长才见到了对方的面容。轻浮的神态,死鱼眼睛,稀疏的胡渣。
“参见查尔斯大人!”护卫们纷纷躬身施礼,随即让出了一道窄道。此人的身份十分特别,绝不是他能招惹的小角色。
查尔斯,汉娜的弟弟,亲王卡鲁索的小舅子。其在贵族圈内素有“少妇杀手”的美誉,但却极少人知晓,他本身还是个风系大魔导师。
查尔斯没有任何协助亲王卡鲁索的意思,甚至连大魔导师的身份都懒得展现。其与年轻时的奥古王费尔南多很像,不是整天要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就是带着四个副官跑到飓风平原野炊。
卡鲁索怒其不争,汉娜也时常劝说其为公国效力。但查尔斯却始终都是这幅模样,除了喝酒泡妞,便是没日没夜的泡在酒吧里。
“你来了,胡子是刚长出来的么,也不刮刮。”汉娜将麦酒夺走,随即推给查尔斯一杯热茶。
“姐,你不好好在王宫里待着,要是出了什么
事,你男人一定会杀了我的。”查尔斯叹了口气,毫无形象的趴在桌案上。
晚餐因查尔斯的道来而提早结束,汉娜最终安全返回王宫,但查尔斯一行人却停在了远处。
麦酒、吟游诗人、身材曼妙的女郎、粗俗不堪的对话。查尔斯将一杯杯麦酒灌进口中,而身边的四个副官则大为头痛。
可却没人瞧见他那愈发冰冷的眼神,以及始终缩在灰麻兜帽内的右手。时间缓缓流逝,进出酒吧的人群来来往往,查尔斯悄然起身,尾随着某人走进了暗巷。
“你是从哪里来的啊,咱们聊聊呗。”查尔斯笑着问道。
但回答他的却是一柄匕首,其上闪动的异色,分明早已涂抹了某种剧毒。身为一名奸细,最基本的素养便是击杀一切识破之人。
叮!副官中最年轻的那人率先挡在查尔斯面前,随即用佩剑将匕首拦下。而其余四人则堵住了巷口,丝丝斗气不断从体内涌出。
“姐夫这次突然离开,我本就心情不好,今算你倒霉,我也懒得审问了。”查尔斯祭出了羊角法杖,双眼内一片冰冷。
“窒息的空间死寂震颤,嗡鸣、隔绝,血肉横飞的囚笼,无知者们的乐园,以吾之名,风刑柱!”
一股专属于大魔导师的威压突然出现在法塔城内,职业者们纷纷停下了脚步,一脸骇然的望向某个地方。
风柱虽然纤细,但这却是考虑到四周的普通人。不过那冲天而起的魔力荧光,却没有丝毫掩饰。
奸细的身体被卷入其内,血肉瞬间便与骨骼分离,最终竟然凭空消失不见。查尔斯此时哪还有平日里的轻浮与嬉闹,他的脸色很不好看,甚至还迁怒了某只野猫。
“说!你是不是也为奸细?还是那人的契约兽?瞅什么瞅,信不信老子掐死你!”查尔斯蹲在地上,不断对这那只野猫咆哮。
四名副官对此早已见怪不怪,随即一边拉着查尔斯走出小巷,一边示意城卫们不要破坏现场。
“那只猫瞧不起我!不惧风刑柱的威压,一定是只强大的契约兽!”查尔斯蹲在污水沟边干呕着,还不忘念念叨叨。
“是是是,大人您
吐干净了么,我们还没吃饭呢。”最年轻的副官笑着回道,可换来的,却是身旁老者的一顿胖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