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这只鼹鼠好像要不行啦,快点救救它呀!”
“哥哥,哥哥,好可怜的毛毛虫,男天使不来瞧一瞧嘛!”
“哥哥,哥哥,这颗大树也生病啦,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六花好似神经病般在夜莺草原上奔跑,时而蹲在草丛旁,时而又抱回了一只动物尸体。
布姆坐在篝火旁,一边转动着铁签,一边哭笑不得的连连摇头。但他却没有指责六花,任凭其阴阳怪气。
“公主殿下,治疗法阵虽然好玩,但却会消耗魔力,你真的要我救这些东西么。”布姆笑着问道。
“哼!开个玩笑嘛,哥哥大笨蛋!”六花扬手抓起一串牛舌,毫无形象的咀嚼起来。
布姆见状也不再抱怨,并且从储物袋里取出了清水与麦酒。这是二人庆祝布姆学会了“治疗法阵”的烧烤宴会,更是六花庆祝布姆走出阴霾的奖励。
但虽说是奖励,可六花却什么事情也没做,反而不时干扰布姆。她就如同小公主般,蛮横且可爱。
“入夜了,冷么,我去拿熊皮毯子。”布姆缓缓起身,随即钻进了奇妙屋。
六花甜甜一笑,也没有拒绝。可就在她打算再吃些什么的时候,却猛然站起,并且直接抽出了陨铁双剑。
只见一个人影出现在不远处,正缓缓向奇妙屋的方向靠近。六花的脸色很不好看,因为对方打扰了自己与布姆独处的时间。
啪叽!那道人影没有攻击,也没有逃离,而是直接倒在了原地。六花咧了咧嘴,随即走了过去。
破烂的兽皮,惨白的小脸,因缺水而龟裂的嘴唇。六花拖着对方返回到篝火旁,但却没有任何打算治疗的意思。
“我给你弄了杯牛奶,你趁热喝了吧。”布姆一手提着熊皮毯子,一手握着玻璃杯说道。
然而他却愣在了原地,心道自己这才离开了不到几分钟,六花竟然掳来了一个小姑娘。
“这是怎么回事?她是谁?”布姆祭出黑木法杖,轻声问道。
“人家哪知道呀,她昏过去啦,六花
无聊捡回来的。”六花叹了口气,但眼中却没有一丝悔意。
布姆闻言挑了挑眉,他怎会不明白六花的意思,自己既然学会了“治疗法阵”,正需要练习对象。
但布姆却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他冷冷的扫视着那个小姑娘,最终将其归为了贫民行列。
可贫民在这个世界里却不计其数,要是布姆每个都出手治疗的话,也不用再妄想进阶为大魔导师了。
“试试嘛,这是缘分呀,哥哥最好啦。”六花嘿嘿一笑,随即抱住了布姆。
对于布姆的这种性格,六花早已摸透。虽然外表十分冰冷,但内心却是个烂好人,至少是个老实人。
布姆叹了口气,随即吩咐六花将对方抱进奇妙屋里。既然一定要出手相助,那自然不会在夜莺草原施展空间系法术。
“蝾螈碎颅,海星断骨,凝滞的干涸血液,响彻地狱的生命乐章,以吾之名,治疗法阵!”
金芒将小姑娘完全笼罩,那好似破布娃娃般的躯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火系魔力维持了体温,水系魔力排除了体内的杂质,风系魔力让对方神经松弛,土系魔力阻隔了一切噪音。
治疗法阵虽然看起来十分神奇,但却不过是同时发挥出了四大主系魔力元素的基本特性。
它远没有牧师圣光的神秘感,也与药剂的原理天差地别。但正是这种回归本源的治疗手段,却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几分钟后,金芒逐渐收拢,布姆也收起了黑木法杖。虽然对方依旧满脸风尘,可气色却恢复了正常。
轻微的鼾声在奇妙屋内响起,布姆与六花相视苦笑,都觉得此人有些太随意了。如果不是二人心存善意,想必其定会身首异处。
“把剩下的肉羹热一热吧,再准备些清水,我去睡觉了。”布姆说罢,竟直接爬进了熊皮毯子里。
“哥哥!凭什么这些事情要人家做呀!人家可是公主殿下呀!”六花气鼓鼓的走向灶台,朗声叫道。
“公主殿下?谁啊?已经过午夜了,灰姑娘也要打回原形了,在
说这不是你自己找的麻烦么。”布姆翻看着书籍,笑着回道。
然而二人虽然斗嘴争执,可却没人真的会选择睡觉。对方是个陌生人,并且还是那种毫不知根知底的家伙。
黑木法杖始终缩在熊皮毯子里,六花的左手也始终保持着短刃的状态。如果对方敢有一丝不正常的举动,定会瞬间毙命。
两个小时后,六花靠着布姆,而布姆也感觉十分无奈。此时奇妙屋里断断续续的响起了声音,而其内容却十分苦涩。
“勇士叔叔,这是人家亲手做的麦草蜻蜓,如果不喜欢的话,就扔掉吧。”
“族长爷爷,没人与人家玩,人家好孤独啊,给人家讲故事好么。”
“别过来,我是扫把星,要是让别人见到你搭理我,你也会没有朋友的。”
“全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要去高庭,这是最后的任务。”
“夜莺草原很美丽,但我应该也止步于此了,就这样吧,终于解脱了。”
小姑娘断断续续的呢喃着,泪水不断从眼眶内涌出,打湿了发丝,打湿了被褥,也打湿了六花的心。
“哥哥,要不我们叫醒她吧,这样应该很痛苦吧,就像哥哥身陷环境一样。”六花轻声问道。
“我不想再经历一遍露露的事情,这是我的底线,你记住了么。”布姆缓缓起身,眼中闪动着一丝无奈。
“六花觉得,哥哥就是哥哥,无论原来还是现在,无论怎样对待六花。”六花苦兮兮的抱住了布姆的腿,并且好似咸鱼般静止不动。
“别闹了,但要是对方有什么企图的话,我绝对会出手将其斩杀的。”布姆拍了拍六花的小脑袋,示意她好好说话。
“放心吧,如果真要是那样的话,人家一定会先出手的,浪费六花爱心的人,一定要用生命来补偿。”
六花缓缓将自己始终缩在皮袖内的左手伸了出来,在烛火的昏黄光线下,一柄布满魔纹的短刃正反射着寒芒。
呓语依旧在继续着,大把大把的虚汗不断从小姑娘身体内泌出。几颗药丸塞进嘴中
,灶台上的肉羹始终保持着温度。
布姆一边抚摸着六花呆毛,一边吃着对方的零食。而六花则靠在布姆身边,神色复杂的打量着那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