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下离你而去了。”欧仁微笑着“感觉怎么样?斯内普先生。”
“你那么崇拜你的继父,为什么他重新登上王位的时候你没有追随他?”西弗勒斯问“你也背叛他了?”
欧仁笑了起来。
“回来吧,伯爵。”欧仁朗声说道“我们还不至于为了一些琐事决斗。”
西弗勒斯拿了一支烟出来,用魔法将它点燃,然后将烟灰给洒在地上。
“你不怕留下线索给警察?”欧仁问。
“前提是他们能抓住我。”西弗勒斯缓缓地冲欧仁吐了一口烟,那烟穿过了欧仁的身体,看来除了能拿剑,欧仁还是个“正常的”鬼魂“你妈妈没有收到拿破仑的信,她以为他死了,这就是她向拿破仑解释的借口?”
“事实就是如此。”欧仁说“她一封信都没有收到。”
“然而你们以为这些信是被我们拦截的,为什么你们就不认为是别的人的拦截的那些信呢?”西弗勒斯提高了嗓音,以一种轻佻的口气说“我相信波拿巴家族有很多人反对你妈妈和拿破仑的婚姻,尤其是在他成为民族英雄之后,一个大他六岁,还带着孩子的寡妇怎么看都和他不般配,他应该找个纯洁的、出身更高、能带来更多利益的新娘,比如像哈布斯堡的公主那样的人物,你父亲说世袭贵族血管里流淌着冰冷的政治,其实这和是不是世袭贵族没有关系,也许波拿巴家族全家的热血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你觉得这是我父亲的一位亲人干的?”欧仁轻蔑地问。
“为什么不呢?”西弗勒斯笑着说“难不成拿破仑写给约瑟芬的情书里有加密过的情报,需要英国皇家海军拦截?信总归是要送到巴黎的,比起茫茫大海,在家门口将信给拦截其实更简单。”
欧仁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的感觉,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以自己的价值观去衡量和要求别人的生活,尤其这些人还是你亲近的人,我认识一个女人,她以为……我需要一个继承人,她比我年纪更大,而且她觉得自己可能很难怀孕了,所以她想离开我,让我去找更年轻的女人,那是为我好,不是么?”西弗勒斯满脸笑容地吸了一口烟“我不像你的父亲,有一个王国需要后嗣继承,而且我也不是纯血狗或者纯血马,需要找个雌性配种,我喜欢她,我乐意和她共享一张床,没什么能阻止我,或者说是我这样的人,你父亲说就算损失二十万大军他也要给她加冕,如果孩子成为我的阻碍那我就不要孩子,她再也找不到对我说不的借口了,然后她嫁给了我,我们在婚礼上也说了誓言,但那只是个表演,我们真正誓言是要在同一天一起死,如果我因为下不完棋死亡,那么她也会死么?”
“你疯了。”欧仁说。
西弗勒斯依旧笑着“你的父亲也是一样,他也是个理性的疯子,我们掺合进了一个奇怪的预言里,与其死在疯狂的麻瓜手里,还不如死在这个地方,只要哈托尔也能施展那个魔咒,让我们和你一样成为活着的鬼魂。”
“你刚才可不是那么想的。”欧仁上下打量着西弗勒斯。
“我对食物不挑剔,也不讲究穿着,住什么地方也无所谓,我唯一觉得不能缺少的就是她,只要有她陪着我,废墟里住着我也觉得很舒服,我想我明白你为什么会为那个埃及女神效命,士兵想要的就是这个。”
“一个真心爱自己的女人?”龚塞伊说。
“是家,蠢货。”西弗勒斯抛了一根烟给龚塞伊“为了保护我的家人,我什么都可以做,同样为了保护家庭完整,我也能忍一些常人不能忍的事。你父亲想要一个完整的家,所以才对你妈妈的风流韵事,还有他家人的陋习视而不见,也正是他这样的人,才能让差点分崩离析的法兰西重新凝聚起来,甚至于他差点让欧洲重新统一,重建罗马,他看穿了一个国家的本质,可惜明白他的人太少了。”
“你能说说吗?教授。”欧仁用平静的口吻说。
“平等,但不自由。”西弗勒斯说“你知道商鞅是谁么?”
“一个东方的法学家。”欧仁说。
“当他在一个名叫‘秦’的国家推行新的法律时遇到了很多阻拦,其中尤其是国王的亲戚居多,后来有一天,国王的继承人也触犯了法律,按照法律,他也要遭到惩罚,你觉得作为一个国王,他该惩罚自己的儿子,还是惩罚那个得罪了很多人的大臣?”
“为什么要惩罚那个大臣?”欧仁问。
“这是个好问题,为什么你的父亲最后成了阶下囚呢?”
欧仁张口结舌。
“商鞅最后被‘车裂’了,就像是一个分裂的国家,你父亲最大的贡献不是他的军功,而是他的法典,他在战场上杀人是没人管他的,在和平的巴黎杀人却要遭到审判,他可和出身高贵就可以躲避法律审判的世袭贵族不一样。”西弗勒斯放缓了语气“你父亲是个了不起的人,你该为此感到骄傲。”
“你怎么会觉得我不为他感到骄傲?”欧仁立刻问。
西弗勒斯冷笑“你是不是觉得他第二次想要登上王座太疯狂了,所以才没跟着他干?别说不是,我当时也是那么想的。”
西弗勒斯阻止了欧仁说话“一个人死而复生是很神奇,就连法老也没有成功过,但黑魔王做到了,他撼动了很多人坚定的信仰,连白巫师也受不了诱惑戴上了被诅咒的戒指,同时也坚定了很多人的信仰,觉得他真的能引领巫师复兴,或者统治世界什么的。”
西弗勒斯吸了一口烟“但我有一种感觉,他会失败,这个和那个救世主哈利波特没有关系,他是个资质平平的蠢小子,只是因为有白巫师的庇护加上走运才侥幸活到成年,所以我明白为什么你最终没有选择继续追随你崇拜的人。”
“那你为什么刚才问我有没有背叛他?”欧仁问。
“你觉得我像那种乐于向人传道解惑的老师么?”西弗勒斯懒洋洋地说。
“你想干什么?”欧仁沉闷地说。
“帮我干件事我就告诉你。”西弗勒斯又吐了一个烟圈“这件事对别人来说很难,对你来说却是举手之劳,丘比特,你愿意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