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美丽还是一如既往,小姐。”杜布瓦油腻地奉承着“就宛如埃及艳后克里奥佩特拉。”
波莫娜皱紧了眉。
“瞧。”杜布瓦示意她看周围“这些都是埃及来的,这种异国装束肯定能让你在舞会上更加光彩照人。”
波莫娜觉得杜布瓦可能会错意了,拿破仑让她穿丝绸是为了让里昂的丝织业重新复苏,不是仅仅为了在舞会上出风头。
但她还是兴致盎然地打开了那些盒子,首先拿在手里的就是一条和哈托尔所穿的埃及长裙差不多的拖地长裙。
这款式她确实喜欢,于是将它放在身上比划,她还指挥着苏菲打开其他箱子,找到与它搭配的腰带等配饰。
“去换上它怎么样?”杜布瓦高兴地说“老爷一定很喜欢。”
老爷是男仆贡当斯对拿破仑的称呼,却不该是一个警察总监对第一执政的称呼,这个称谓让波莫娜反感。
“你怎么想到送我礼物?”波莫娜问“你有什么事要办吗?”
“不。”杜布瓦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不不不,您怎么那么认为呢?”
波莫娜等着看他怎么说下去。
“我只想让二位开心。”杜布瓦双手合十,仿佛在哀求一般“二位开心才是我的快乐。”
波莫娜可一个字都不信。
但她还是把这些礼物收下了,如果不收反而会得罪他,他会觉得一个女人都不给自己面子。
这是男人的通性,怕被女人看不起,虽然这么做等于是受贿了。
接下来在波莫娜打开礼物盒的过程中,杜布瓦不断地恭维她的美貌,他好像是背过不少歌剧的台词,听起来一点不像是下层人说得出口的。
但波莫娜注意到他粗短的手指,以及指甲盖里的黑泥,他出身应该不好,只是在经历了大革命的动荡后有了现在的地位,他和富歇那种绅士派头是截然不同的。
想不到有一天她居然也会成为被世人诟病的“情妇团”成员。
波莫娜无奈摇头,又听了一会儿奉承话后,杜布瓦就离开了。
他走之后没多久,苏菲就到她耳边低语。
“第一执政在埃及的时候,韦尔迪将军夫人将宝林·弗莱介绍给了他,她曾经是个让人尊敬的女性,当其他士兵在穿越沙漠倒下时,她依旧在坚持行走,二十二步兵团的士兵们很多都爱慕她,后来传来了那边的消息,韦尔迪将军夫人就让那个深肤色的女人穿上了巴黎女人的衣服,那样子看起来不伦不类,难看死了。”
波莫娜没做声,她听得出这是苏菲的提醒,致于是不是善意的就不知道了。
现在她心里还有一个问题,她想穿它,不只是自己想穿,她还想穿给拿破仑看,还能有什么事比这更糟糕呢?
一个女人除了天性爱挥霍以外,如果婚姻、爱情生活不幸福,也会用物质填满内心的空洞。
听说路易十六不爱修边幅,性格温吞,而且那方面也有问题,一直到奥地利国王约瑟夫二世来到凡尔赛,建议他去做了一个小手术,他们的夫妻生活才得到改善。
年轻的皇后在经过兄长的教训后,也变得有了做妻子和母亲的责任感,她有时会在小特里亚农宫那边教育皇室的小孩。
如果法兰西共和国的继任者不是拿破仑的儿子,而是他挑选的无血缘关系的继承人,大家还会那么反对他独揽大权吗?
下一个独揽大权的有可能是自己,这种诱惑能让不少人脑袋发昏。
她丢掉了那身埃及裙子,离开了孔雀石厅,现在她急需清醒的头脑,不然她就要成为真正的蠢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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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海军虽然在埃及损失惨重,却没有全部被毁,上个月拿破仑曾经想用声东击西的办法让法国海军从布勒斯特港,将埃及的士兵接回国,但因为领兵的将领指挥不力,最终导致他的计划功败垂成。
西弗勒斯用幻身咒躲在圣卢克宫外的树丛里,用望远镜监视着出入的工作人员。
葡萄牙是英国的采邑,在返回原本的世界后,西弗勒斯查阅了1801年的历史资料,西班牙的前任首相戈多伊在吕西安·波拿巴的说服下发动了对葡萄牙的入侵,法国这边也会派将领联合远征。
戈多伊没有等法国人来就率先攻打了,他打了胜仗,并且缴获了大量战利品,吕西安·波拿巴带着它们回到了巴黎。
如果说伟大的拿破仑有什么软肋,除了女人就是家人,他的父母生下了一窝狼崽,没有一个是有知恩图报之心的。
吕西安是拿破仑的亲弟弟,是雾月政变帮着他的功臣,同时也是一个习文的强有力的对手。意识到吕西安是自己的威胁后,拿破仑就把他“流放”到西班牙去了,但吕西安显然不甘心就这么远离权力的中心。
西弗勒斯觉得自己此刻在森林里喂蚊子也比和约翰他们去枫丹白露伏击拿破仑有用多了。
被任命为入侵葡萄牙军队的总指挥名叫古维翁·圣西尔,他从法国国家图书馆找到的英文版历史书上对他为什么迟到没有详细描述,如果是他打了胜仗,那么功劳也要归他,吕西安·波拿巴就不会回巴黎了。
白巫师是因为失去了亲人知道那种痛苦,才转而和格林德沃敌对的,显然并非人人如此。
“你会失去一切的,拿破仑·波拿巴。”西弗勒斯愉悦得笑着说,一个人的时候,他不仅可以监视,还能想未来的计划。
拿破仑手下是战将如云,但这些将领也是他最大的威胁,尤其是他弟弟回来后。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这出戏后面骨肉相残的剧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