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沙龙里,除了有大谈政治的青年、创作音乐的作曲家、精通诗歌散文的作家、数学家、经济学家,还有神秘主义者。
吸血鬼乔万尼带着西弗勒斯来到了一间大白天也把屋子弄得一片昏暗的豪华公寓里,客厅里的人们正热切讨论着卡珊德拉女士的一切。
作为一个有名的预言家,卡珊德拉女士所过之处都会有很多人希望拜会,不过她只接见少数人,今天他们聚集到这里来是希望能让她的学生们看看自己是否具备这个资格,有点像面试的感觉。
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人在讨论最近在城里发生的怪事,曾经有很多人看到有一个巨大的蝙蝠在夜里飞行。平时这种都市传说就和巴黎下水道里有五尺长的蜈蚣一样,大家只当是笑话,可是现在的气氛却有点不大一样。
波拿巴总裁上任后,人民的生活确实有了改善,不仅面包不用担心吃不上,还有很多肉类可以吃。他在首都修建了很多屠宰场和大市场,几乎每个大蝙蝠出现的夜晚,屠宰场和大市场里的牲畜就会死一头。
它们本来就是等着被屠宰的,主要是它们的死法太奇怪,要么是被吸干了血,要么就是像是被炸弹给炸开了,可是没人听到任何爆炸的声音。
那样的肉没人敢吃,甚至于连和那些动物关在一起的牲口的肉也没人敢吃,还有人声称这是黑魔法造成的,就和当年黑死病是黑魔法造成的一样,今年巴黎很有可能会爆发瘟疫。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秘密警察到处张贴告示,报纸也在解释那些动物惨死和它们消化植物后产生的气体有关,不过这根本不起作用。
神秘学的魅力就在于它的神秘,越是神秘的东西人们越喜欢谈论、想象、猜测。
造成这一恐慌的吸血鬼和黑巫师就像没事人一样,和其他人一起讨论这件事。
夺人妻女这件事要是能被原谅,那提比略都不是暴君了。以前拿破仑·波拿巴收了一个英国情妇就很被人诟病,后来人们才知道这个英国女人是有丈夫的,那个可怜的男人想要救回自己的妻子,结果被波拿巴的士兵和秘密警察给赶跑了。
好在他还知道避嫌,将那个女人送到了修道院里。不过丑闻毕竟是丑闻,以前他在埃及也干过类似的事,只是开罗距离巴黎很远,消息没有传回来。这次是发生在巴黎,当时那么多名流亲眼所见。
他手下的将领在各自的庄园,生活也很奢靡,他们用的餐具都是金子做的,以前人们还拿破仑波拿巴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不论是什么样的人都经不起议论,波拿巴的名望受损是肯定的,虽然他本来的目的是期望通过琴纳让自己的声望更高。
也有对他报同情和理解的,毕竟约瑟芬有错在先,而且也没见他和那个英国女人有多亲密的举动,兴许是误会,然而这种声音很快就被主流的声音给盖过去了。
埃及那个可以叫小克里奥佩特拉,英国的这个该叫什么呢?总之风流韵事传播的速度绝对比产学研研究报告的速度快,牛痘的问题都被忽略了。
所谓豁出去了就是指的自伤一千也要伤敌八百,现在拿破仑要是还坐着豪华马车招摇过市,可能不止不会被民众们夹道欢迎,还可能会被扔臭鸡蛋。
不要和群体谈智慧,群体要是有智慧阿萨克·牛顿在南海事件中也不会亏了那么多钱了。
群体是情绪化的、无意识的,就像战场上一吹冲锋号,骑兵师就会举起马穆鲁克剑奋勇冲锋是一样的。
军人对第一执政的这件事是完全不一样的看法,但他们不会出现在文人扎堆的沙龙里,他们的声音另一个圈子里的人也就听不到了。
“史密斯先生,法拉利先生,轮到你们了。”就在这时,一直紧闭的门忽然打开了,一个东方女性站在门口。
西弗勒斯盯着她。
在纳吉尼完全变成一条蛇以前,她曾经留下不少照片,绝大多数都是表演的时候留下的,伏地魔有时会一边抚摸着纳吉尼的蛇头一边用蛇佬腔和她说话。
眼前这个东方女性和纳吉尼就有那么几分神似。
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和“法拉利”先生一起进了那个小房间,乔万尼要是知道这个姓氏以后会有多有名估计就不会用它做自己的化名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上面铺了一张蜘蛛网一样的蕾丝桌巾,桌巾后面有深蓝色天鹅绒挂毯,因此显得桌上的水晶球特别显眼。
“请坐。”卡珊德拉夫人的弟子对二人说。
乔万尼和西弗勒斯在女子对面的扶手椅上坐下。
“二位带来了什么?”东方女人盯着二人问。
西弗勒斯和乔万尼对视一眼,一人拿了一把匕首放在了桌上。
这两把匕首,一把是属于卡莫斯一世的黄金匕首,一把应该是属于雅赫摩斯的匕首,东方女人看了一眼两把匕首,将视线聚集在西弗勒斯身上。
“我常见珠宝、首饰,这种逝者经常佩戴的物品,这种凶器还真是少见。”
“你知道它们是什么来历吗?”西弗勒斯微笑着问。
那个神似纳吉尼的女子先是双手拿起了黄金匕首,然后闭上了眼睛。
她就像灵魂出窍般翻了一会儿白眼,然后忽然将那把匕首丢在了桌上。
“这是国王的匕首。”女人惊讶地站了起来。
“不是国王,是法老。”西弗勒斯将匕首给收了起来“你瞧见了什么,灵媒?”
“国王的鲜血流出身体必然会带来诅咒,你该小心。”东方女人说“它在诱惑你做不法的事。”
西弗勒斯冷笑。
“那我这把呢?”乔万尼将另一把匕首推到了女人的面前。
“水会将血冲走,但自己也会变红。”女人盯着乔万尼说“你不该掺合进人类的恩怨里。”
两人的脸色都变严肃了。
“离开。”女人严肃地对二者说“不然我就叫警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