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依旧变幻着位置,山峰依旧被山风剥去一块块岩石,
山顶摇摇欲坠的岩石终于跌落山谷,
林下枯枝腐叶依旧积蓄,灌木枝叶依旧交缠。
又是一日。
升起的太阳被浓密的乌云遮挡,
乌云下,似乎如同夜晚般昏黑,只有那靠近着山岭脚下亮着点点火光。
一场暴雨从天而降。
林间走兽奔袭着,朝着远处跑着,
飞鸟从林上落下,躲避着,
鸣叫着的虫蚁似乎骤然失声。
暴雨,冲刷着山峰,山岭,随着狂风,压弯了山林灌木,挤开了繁枝密叶,往着林下倾泻着,似乎要冲洗林下积蓄着的枯枝腐叶。
山峰上,山岭上,丛林下,山石泥土,枯枝腐叶汇入了冲刷下的雨水中,涌入山脚,大地的沟壑河流中,
干涸的沟壑再化为了河流,河流裹挟着泥沙,似乎再增添了几分力量,逼迫着山岭,山峰,要让开去路。
日夜轮转,暴雨一直倾泻着,
雨冲刷着丛林间枝叶,狂风带着雨呼啸着山岭的声音,渐取代了清晨林间的虫鸣鸟叫,夜晚走兽踩过腐叶的动静。
走兽从山洞里钻出,对着还倾泻着暴雨的乌云,如同对待猎物般咆哮了声过后,软倒在了地上,任由冲刷着的雨水裹挟着,如枯枝腐叶般砸进了呼啸着的河水,
飞鸟在暴雨中振着翅,被雨淋湿的羽翼,不停往下流着雨水,不时往下跌落,又不时往上腾起,再发出声凄厉的哀鸣后,坠入了林中,随着林下的泥水,往着河水汇去。
山岭脚下,那散落着一座座房屋的地方,
夜里的火光似乎也被暴雨浇灭,被狂风吹熄。
一座座屋子,在狂风骤雨下,盖上去遮雨的草木被掀翻,墙地被雨水汇聚成的洪流裹挟泥沙山石推倒。
一道道渺小如虫蚁般的身影,如虫蚁般汇聚着,顶着狂风,顶着暴雨,顶着暴雨汇聚着的洪流,往着山岭上,往着山峰上走着。
一道道渺小如虫蚁般的身影渐少,似乎年迈的人,一个个落入水中,被冲刷下的雨水带入呼啸着的河水中,
暴雨渐大,汇聚着的身影没人停下,如汇聚的虫蚁般,外围的身影在暴雨,狂风冲刷下,被剥离,内围的身影便接过外围身影的使命,接着往前。
咆哮着的狂风中,不停落下的暴雨中,
原先的山岭脚下,化为了被裹挟泥沙山石河水汇聚的洪泽。
山岭上,往上走的人渐少,渐少的人走入了山洞。
当浑身滴着水,一个个身影走进了高些地方的山洞,
一道渺小如虫蚁般的身影站在了山洞门口,转过身,抬着头,朝着下着越来越大暴雨的天空,发出了声,如同那走兽的咆哮,如同飞鸟哀鸣的怒吼声。
人定胜天!
人定能胜天,人定要胜天。
……
又是一日,暴雨稍小了些,
有些似乎害了病的身影从山洞中走出,手里提着些矛,提着些利器,朝着山林中走去。
饿红了眼的走兽撞上了这些身影,发出声咆哮,朝着这些身影扑了过去,
这些身影,也发了疯似的,扑了上去。
人任由走兽撕咬,只是拿着利器往着走兽身上一下下挥舞着,刺穿着走兽的皮肉。
走兽也任由人拿着利器刺穿它的皮肉,任由一个个口子往下淌血,只是咆哮着,眼睛发红着,撕咬着一个个人。
一道道身影一个个倒下,走兽身上留下一个个口子,牙齿上,身上,或是滴落着人的血迹,或是流着自己的血迹。
又是一阵咆哮过后。
剩下几道身影拖拽着失血死亡的走兽,走回了山洞前,倒在了山洞前。
……
又是一日,
一个个身影从山洞里走出,劈开了拦住去路的荆棘,灌木,往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