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林有些郁闷,他不明白,好好的庆泰朝,怎么非要迎上一尊菩萨压在自己的头上。
“钱大人,我就不明白了,这事……难道连吴争也同意?”
钱肃典摇摇头道:“我不知道镇国公知不知情。”
“那你孤身回去,想做什么?”王一林惊悚起来,“莫非你想阻拦?”
钱肃典看着王一林许久,缓缓点头。
“你疯了,这是……造反!”王一林失声惊呼起来,“你孤身一人,能成什么事……听我一句劝,这事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咱们领饷打仗,谁坐那位置,关咱们屁事?”
王一林此时竟为钱肃典担忧、着急起来,这倒真是件怪事,都说再恶的人,都很难忍心去杀死一个被自己救过的人。
看来,这句话很适合王一林,王一林是真在为钱肃典担忧、着急,“钱相可是你亲哥,难道你还要与你亲兄长对着干?”
钱肃典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朝闻道夕死可矣!”
“呃……说明白些。”王一林听不懂,抱怨道。
“我们打这一场仗,付出了二万多条人命,为了什么?”
“杀鞑子,收复失地呗。”
“杀鞑子,收复失地之后呢?”
“呃……迁都顺天府呗。”
“迁都顺天府之后呢?”
“……受朝廷封赏,过舒坦日子呗。”
“可如果还是那样君、那样的朝廷,依旧政令、官员贪渎、党争连连……你能过上舒坦日子?”
“那……那……那就换明君、明臣。”
“你说对了。”钱肃典静静地看着王一林,“时任监国是明君吗?”
“是……是吧?”
“前太子是明君吗?”
“是……是吧?”
“那不知道是否认是明君,朝堂重臣就欲拥立为帝,为何?”
“自然是明室血脉。”
“是啊。”钱肃典轻叹道,“就因为太子是明室,生来就该是皇帝人选。可吴争说,这天下是所有汉人的天下,大明是汉人之大明……。”
“呃……这小子经常胡说。”王一林讪讪道,“可这话听得真觉得让人顺气。”
“顺气?”钱肃典愕然地看着王一林,“华夏数千年,多少姓氏的皇帝,谁为正朔?难道你不觉得,他的话在理吗?”
“就算在理,可以你我的身份,怕是也做不了什么。”
“可我们能为自己选一个明主。”
王一林惊愕了,他呆呆地看着钱肃典,呐呐道:“疯了……你一定是疯魔了。”
钱肃典没有辩驳,拱手长揖道:“看在此战同命之情份上,望王大人善待这数百将士,他们是功臣。”
“呃……你……你真要行此谋逆之事?”王一林是真不明白了,“你……那你该带上他们一起回去才对。”
“钱某原本确实想带上他们。”钱肃典叹息道,“可转念一想,,这一去……死中无生,没得再累及他们……还有他们在京的家小,他们流得血够多了,他们有功于天下,自然应该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