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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媺娖是确实没有戗害宗室之心。
这一点,绝无疑义。
但仔细想来,最后的结果,竟与南边大将军府并无二致。
区别在于,大将军府辖下十一府之地,宗室几已绝迹。
而应天府,浮在最上面的那一层,几乎被涤荡一空。
相较而言,吴争要仁慈得多,至少,他手上,没有粘明室之血。
张同敞的“肆意妄为”,特别是最后京卫对宗室的“屠杀”,不管是有意不阻止,还是来不及阻止,造成的后果和影响,是巨大的。
因为黄道周、王翊的力保和京卫将士的见证,这场几乎灭绝了江南宗亲上层的“屠杀”,最后以叛贼激烈反抗、京卫不得不断然处置定性。
朱媺娖自然不能治张同敞的矫旨欺君、擅杀宗亲之罪,而是以矫枉过甚、目无尊上的罪名,剥夺了原本德安伯的爵位,并罢去京卫右营都指挥使之职,不过还是原职留用,是为,代都指挥使。
可应天府这场对宗室激烈地清洗,终究不能象吴争那样,彻底将治下宗室驱逐出境。
明室大概尚有二、三万偏支,依旧在京畿受着朝廷米禄的供养。
朱媺娖更不会效仿吴争,将这些她的族人驱逐出境。
所以,局势开始变得诡异,宗室之人,彻底地恨上了朱媺娖。
在他们心中,受朝廷米禄的供养,是他们的血统,该受的。并不是朱媺娖的恩赐。
这场血腥的“屠杀”,让原本还可以将矛头指向吴争的宗室们,抛弃了对朱媺娖所有的幻想。
山风欲来风满楼……人心,可谓复杂至极!
……。
张同敞此举,还有一个最不利于吴争的地方。
那就是多尔衮用近两年时间,部署地对付吴争的阴谋,原本按朱媺娖的处置方法,该水落石出的。
如果对宗室只是抓捕问罪,那么朱慈煃或许为了活命,很可能吐出多尔衮的布局来。
但张同敞断然射杀,仅留下秦王朱存釜、福王朱莲壁等廖廖数人。
这样一来,主犯已伏诛,朱媺娖自然下旨,协从不究,以安抚宗室。
秦王朱存釜、福王朱莲壁等人虽然知道一些大概,但已经可以自保,自然不会再吐露这事,以免被牵连其中,再混上一个勾结外敌的罪名。
于是,多尔衮的阴谋,刚刚浮起,又再次沉入了水底。
……。
此时的清廷,同样上演着一出好戏。
以王登库、靳良玉、范永斗为首的晋商,与清廷多尔衮为首的势力,爆发了一次激烈地对抗。
晋商不堪清廷三番两次地盘剥。
仅仅两年间,清廷三次从晋商那“敲榨”了不下六百万两的银子。
说好是借,可啥时候还?
利息多少?
几年还清?
屁都没放一个。
如今,多尔衮为购买火器,装备三万多新组建的军队,再次狮子大开口,一次就要晋商“义捐”三百万两。
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知道,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但这场对抗,并非诉诸于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