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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精神和意志,不是从陆军到海军,换个兵种就会被改变的。
北伐军的军法已经渐渐完善,它对军人的保障和约束也日趋成熟。
死于战场,可以令家人得到荣誉和抚恤,反之,亲人连坐。
从古至今,一支训练有素,且律法完善的军队,发生崩溃的概率几乎为零。
更何况,吴争做为主帅,亲临战场的情况下,纵然战局不利,但水师将士的士气,却是高昂的。
这不仅仅军法的原因,更是将士心中的那股热血。
一个有热血的人,一旦清楚自己必死的情况下,反而战意盎然。
海战,船沉人亡,没有任何退路。
在这个时候,吴争其实已经无法指挥前方交战的水师,反击令下达之后,便是各自为战之局。
克里?索恩的错误在于,他用欧洲战场的惯例,来揣度此战。
在他看来,己方已经占据了战局绝对优势,在这种情况下脱离接触,再正常、便利不过了。
在他看来,这是黄皮猴子的幸运,因为他们从鬼门关捡了一条命。
所以,克里?索恩错了!
如果他继续打下去,哪怕郑森率舰队从南面合击,以联合舰队的实力、船数和火炮射程,也足以在短时间内应对两线作战,何况郑森的增援并不真心,未必肯孤注一掷,将郑家水师的战船全部投入这场增援战中。
克里?索恩只要打残、拖垮这二方中的任何一方,此战的胜利依旧非他莫属,当然,代价肯定不会小。
这也是克里?索恩下令脱离的原因,他、荷兰……需要保存实力,特别是被英吉利人背后进逼的情况下。
然而,接下去的异变,完全闪瞎了克里?索恩的狗眼,令他目瞪口呆。
水师为何前赴后继地前冲去“送死”?
其实很简单,因为水师缺少投射工具,无法将真正克敌的水雷,投射到敌舰附近。
施琅与纳布尔一战开创了水雷主动性进攻的先例,可在此时,完全没有可复制性。
施琅的成功,一是敌人无防,二是占据了风向和潮流方向,这使得水雷明明在那,可它却自动地向敌舰靠近,如同被吸附一般。
再有一点很重要,当时施琅用了七艘主力舰,吸引了大部分敌舰的舷炮,双方战船数量接近,这才使得纳布尔一时无法应变。
可现在,敌强我弱,敌人战舰侧摆,已经标定了射击诸元,他们的舷炮甚至可以分层、分批地对不同大小、远近的水师火船进行覆盖性地打击。
千舸争流,覆没者半。
损失是巨大的,但效果依旧不错。
但凡被火船靠近二里之内的敌舰,几乎逃不过被水雷暴击的下场,当然,在火船水手抱定与敌同归于尽的决死信念下的撞击,将水雷的威力演绎到了极限。
水师将士显然已经打疯了。
各自为战,让他们彻底释放开来。
没有指挥、没有后路,撞上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死也要为家人搏取荣誉和抚恤,为孩子搏一前程。
这个时候,克里?索恩想脱离与水师接触?
可能吗?
实为痴心妄想罢了。
双方胶着处,烈火熊熊、爆炸不断,滚滚浓烟几乎遮蔽了十里方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