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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腰上的清兵已经被山顶上的泥腿子缠住了,就算没缠住,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太快了,这帮泥腿子们打仗没本事,跑步是长项,都快赶上战马的均速了。
也是,刘一手在大校场里,可不就让人在负重练跑吗,跑不快,那是没饭吃的。
阿卡苏是绝望了,他知道,就算他活着,侥幸逃了出去,也难逃一死。
因他的“指挥”失误,致使敏郡王被俘或遇害、致使六百精骑和三千新军军覆没,这样的罪过,不说朝廷不能饶他,就连“叔王”也饶不过他。
阿卡苏这边刚抹脖子,那边勒度就大喊“投降”了。
就象是专等着阿卡苏抹脖子一般。
这么说,还真错怪了敏郡王了。
镇子方向的义军一出现到阿卡苏抹脖子,其实就一柱香的时间。
勒度在惊惶之余,脑子还挺好使的。
他记起阿玛临别时,叮咛他的话来,于是从怀里掏出济尔哈朗给的锦囊,打开来一看,上面就两个字——“投降”。
要嘛说,人老生精。
济尔哈朗竟猜到了勒度此行会有这一难?
不是说好了,这是手到擒来的功劳吗?
勒度看着这两字,就想哭。
他不想投降啊,他是王爷,这要是投降了,还能做王爷吗?
勒度想寄希望于阿卡苏,希望阿卡苏能力挽狂澜,救他于危境,勒度甚至暗暗发誓,只要阿卡苏能救他出险境,他就权当之前要收拾阿卡苏的誓言……没说过。
可惜啊,这希望太沉重,阿卡苏明显担负不起,如果是在野战中,阿卡苏倒是有突围的可能,但此地,一侧小山,一侧水田,中间还有因山势一个大转弯,三百多人被五、六千人团团围住,恐怕是有天大的本事,都没法使啊。
勒度刚一抬头,阿卡苏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抹了脖子,这下勒度才知道他阿玛的好了,于是,再无犹豫,降了!
可红了眼的义军哪管他降不降,已经见了血,又正是顺风仗,那边明显一大官主动抹了脖子,怎么可能因一个小鞑子说降就不动手了呢?
勒度若不是喊“投降”,那可能还暂时无人理会他,这一喊,目标过于明显,衣着就不一样啊。
近前的十几人挥舞着手中的家伙什,直扑勒度。
眼见着勒度就要一命呜乎,好在这小子机灵,心念一转,立时喊出了一句话,保住了他的小命。
勒度这么喊的,“吴王殿下麾下将军钱翘恭是我侄女婿!”
他的小命,保住了。
这支义军基本上都来自于扬州、淮安二府,或许不识钱翘恭是谁,但吴王二字,足矣。
义军心里想啊,能与吴王殿下攀上关系的,那自然是杀不得的。
……。
一片狼籍啊。
三百多清兵,包括自己抹了脖子的阿卡苏,死无尸。
可山腰上,刘放所率义军,已经打残了。
从冲下山来,双方迅速胶着接触,清兵的火枪失去了效果。
可清兵的厮杀能力,又岂是这帮子泥腿子能匹敌的?
几乎是三、四条命都换不了鞑子一条命,如果不是上冲下的地利优势,这一柱香的时间,足以让刘放一伙军覆没。
老天是仁慈的,它保了勒度一命,也救了刘放等八百多义军的命。
为什么这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