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薛姐就跟我介绍过，牛背溪并不长，只有一两公里。我们往上走了差不多三四百米的时候，溪边出现了一个很像是坟头的土堆。

“那是申屠翰的坟吗？”我问。

“过去看看。”从薛姐这语气来看，似乎她也不太确定。

这土堆看上去，确实很像是个坟头。但是，土堆前面并没有立碑，因此里面埋的是谁，那是没办法看出来的。

“你看这里。”那娘们指了指土堆的侧后方，那地方有个洞，大概有盆口那么大，里面黑黢黢的，一眼看不到底。

一般的坟，是不会挖太深的，有个两三米，已经是深得不得了的了。但是，申屠翰可不是普通人，他是赶尸人。如果他要在坟里藏玉锤金锣这宝贝，那是必须得在自己的坟里做些文章的。把坟挖深一些什么的，这是很正常的。

坟上的洞，是不能用手电筒照的。手电筒虽然是用的电池，但那发出的光，也是电灯的光。用来往坟里照，那是对死者不敬。

薛姐从包里拿出了一支红烛，点燃了，往洞口里照了照。

深，这洞口真深。除了深之外，我仿佛听到了哗啦啦的水流声。底下是条暗河，这坟下面肯定是条暗河。

“哐！”

锣声，这是赶尸人的锣声。

“很可能是吴老四他们来了，咱们去那边的大石头后面躲躲。”那娘们说。

“哐！”

走在最前面的那位，提着铜锣，驼着背，不是吴老四，还能是谁。他身后跟着连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是白德江，女的是阴美娘。

吴老四带着他们走到了之前我和薛姐看过的土堆前，说：“这便是我师父的墓。”

白德江往洞口里看了看，然后侧着耳朵听了听。

“有水声，下面是条暗河。我还没听说过，有谁在给自己选墓地的时候，会选在暗河之上。”听白德江这语气，他像是在质疑吴老四。

“师父他老人家的尸体，是不是从这里偷出来的，阴美娘你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吴老四看向了阴美娘，冷冷地说道。

“你师父是尸体不是我偷的，是我花钱买的。”阴美娘说。

“找谁买的？”白德江问。

“买卖尸体，只能天知地知，不能告诉第三者。所以，不管你怎么打听，我都是不可能告诉你的。”阴美娘冷笑着回了白德江一句。

“你这态度，我们没办法继续合作。”白德江说。

“我凭什么跟你合作？你答应送我的百鬼之气，现在何处啊？没捞到你半点儿好处，还想我跟你合作，你还真是想得挺美的啊！”阴美娘白了白德江一眼，说。

“你是不是知道玉锤金锣的下落，想一个人独占？”白德江问阴美娘。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难不成，你白德江还有本事，能把我阴美娘怎么着？”任性，漂亮女人什么的，本就自带着任性的性格。阴美娘这种女鬼，不仅漂亮，而且本事也大，任性什么的，自然是避免不了的啊！

“不要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出来！”在丢下这么一句狠话之后，白德江气呼呼地走了。

“是谁在那里？”阴美娘看向了我们这边。

虽然我和薛姐的身前，有大石头挡着。但是，直觉还是告诉我，阴美娘多半已经发现我们了。

来了，阴美娘摇弋着身子，迈着莲步，一步一步地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