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星剑流的道统历史可以上溯三千余年前的古昆仑,厚积而薄,门下弟子随着修为日益深厚,凌厉攻击手段也不知道有多少。只是后人专注于剑修之道,反而忽视了其他方面。
有秋无妄的悉心指点,又给了涂飞远不少天材地宝,供他炼符之用。丹书符箓之学是道门正宗自不必多说,炼制也是耗费颇大。虽然道行深时也可以真火为引,以灵气引符,此种符箓一旦炼成,必是风云变色、天地惊动。
但这种极致的炼符方法,一般人也不敢轻试,即便是宗门之内最苦练符箓的辛玉尧也不过是修成了隐符。对这种高深符法也摸不着半点门道。涂飞远就更不堪了,即便是秋无妄传给他的那三道符,也自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运用自如。他初学炼符,当然要耗用大量材料,其中所费法材仙品,丝毫不比丹鼎之学少。
因此若非象秋无妄那样极力搜刮,单是收集材料一项,就足以令许多修仙者望而却步。
此时涂飞远既然醉心于此,这个师傅自然有求必应。尽管这个小胖子失败次数实在是高了些,但观星楼的珍藏,这点材料不过是九牛一毛,秋无妄哪会放在眼里?
其实涂飞远十分有悟性,绝非表现出来的那样笨手笨脚。只是他生性跳脱,不按常规,秋无妄教他一道符,他却从这将道符完整拆解开,详尽琢磨其中的云篆符号,然后试图找出规律,尝试着自己衍生出不同的符。这样一来自然浪费巨大。不过他对符文云篆的理解却远了一般的制符师。
每天都在平静、重复而又有些枯燥的日子中渡过。涂飞远日间研究符术,夜晚打坐练气,心中其明如镜,片澜不生。但他的修为却始终停留在了境界的初期,再难有所突破。
时间都在忙碌中飞逝,直到又见瑞雪纷飞,涂飞远这才惊觉,原来又是一年过去了。
他站在观星楼的窗口向外眺望,远处如梦似幻,水榭楼台,华丽精致都笼罩在高处的云雾之中。他又忍不住将眼睛瞟向楼阁下靠近悬崖的那块巨石,那块巨石下面埋藏着那两块记录着天魔神鉴的残片。
事情过了这么久,想必应该没人追究了吧?或许自己该把那两块残片取出来,向禹无极讨教一下这功法的修炼方法。因为他现在的状态,只要一天不修习更高深的魔道功法,那么他所学的星剑流功法也难以寸进。
想到这里他缓步下楼,走下了山崖边。现在秋无妄不在,观星楼这片区域也没有人会来。或许这正是他取出那几件残片的时机。
观星楼下的另一侧是一排厢房,是涂飞远的居处。花园遍植奇花异树,假山林立,又有一汪清水,十分雅致。靠近悬崖的路旁,在一座假山石下,正立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他像是已经和这周围的一起融为了一体,仿佛也是一块顽石,是毫无生命迹象的死物。
然而涂飞远的灵觉极为敏锐,已然感知到这个人的存在。不知为何,那男子身影模模糊糊的,总有些看不大清楚。
那人与纪若尘目光一接,忽然咦了一声。涂飞远的眼前一花,紧接着颈中一紧,如被一道铁箍箍住,原来已被那人一手提起。
涂飞远心中惊骇,知道自己道行与对方实在是天差地别。就是在如此距离上,这男子身影也是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他表面上象是一个面目和蔼、全无特点的中年男子,然而涂飞远凝神望去时,又偶尔会在这副面容下看到另一张苍老死板的脸,和一双黄色的眼睛。
这双眼睛尤为让涂飞远觉得惊骇莫名,他见过这个人这是他第一次误闯禁林之后,所遇到的那个神秘的老人。这是一个仅仅看了他一眼,就让他遭受重创的神秘人物。
“你看得到我?”那老人缓缓问道。
涂飞远咽喉被他扼住,连话都说不出来,又哪能回答?那老人也不等他回答,径自道:“你道行如此低微,却能看得到我,灵觉倒是敏锐。”
涂飞远已经是惊骇之极,可是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力气,就是动一根手指也不行。而且那老人的一握之下,气息罩定了方圆一丈之地,涂飞远连鼓动灵气,动身上法宝求援都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