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这是什么花,这么……”涂飞远目瞪口呆。
“这是月见草,据说只在圆之夜开花,不到天明就凋谢了。非常罕见,只能生在极阴之地。看来我们已经快到葬谷的深处了。从这里再往前,只怕就连我父亲也没有来过了。”王欢的脸色有些白。
这个古老的葬窟所在地的范围内不知道埋葬了多少人,但两边的石洞不少。这里曾经是古昆仑最古老也最神圣的地区。倘若从西边枯干的连绵峰峦朝这方向看过来。
那些山峦可说是寸草不生,只长了衰败的枯草、稀疏零落的蔓生植物、和少数几种植物。若是从远远的东边平原向上望,则可能会见到顶在群山下闪耀,有如一大片岩石中的一丁点云母石。
越往里面走,葬窟就越简单,有的就是在石壁上凿个洞,尸骨都能看见。而有些是个石造立方块,有涂敷灰泥,还有个低矮的门廊和一扇门,只是没有窗户。而前面明显晚建的葬穴则耀眼得多,它们在山壁的位置比古老的要低些,但有挑高的柱廊,外加一排柱头上了色的粗大白柱。
有座与沙漠同样呈土棕色也同样荒废的殿宇,巨大但低矮的宝殿。它是同类葬穴殿宇中最古老的一座,墙壁迭经修补,略嫌平钝的洞也已渐次崩毁。这些古老的墓葬有些类似于崖葬,同样是凿崖而葬。但因为身份修为高低不同也有区别。
涂飞远和王欢两人,在这片早该消失在昆仑历史之中的绝地前行。现有堵厚重的石墙,环绕整片陵墓丘的丘顶,这石墙没涂抹灰泥,且多处倾颓。石墙内侧有好几块黑岩石,高十八或二十米左右,一个个像是由地底窜出来的巨大手指。谁要是见着它们,准会不断回顾。
它们煞有深意地矗立在那儿,却不曾听谁说过它们意味什么。黑石共计九块,其中一块屹立未倾,两块全倒,其余的也或多或少倾斜。石块表层覆满了灰橙交杂的苔藓,看起来好像被人着了色但其中有一块没覆苔藓,乌黑的色泽隐然亮,且摸起来滑顺无纹。
其余岩石虽披覆苔藓,仍可约略瞧见或摸出石上刻了些形状记号。这九块黑岩石是九曜剑派的象征。据说,自从九曜创生以来,它们就竖立在这儿。它们是凡人俗世开始存在以前,某位不知名的圣人立下的。
涂飞远不住在不同的墓穴间来回走动。“这里这么大,我们该怎么找到汤九曜和不死草种籽?”
“去那里。那片墓殿的后方,石墙环绕的山顶,那儿未曾有别人涉足。”王欢想了想道。
“为什么?”涂飞远皱眉道。
“古昆仑地处西域,古修士的习俗也和我们不同,他们每年两次献祭的仪式都在墓地前进行,日子是在最靠近春分和秋分的月圆日。仪式进行时,修士们会以牛羊的血作为祭祀。而那些倾倒了血的墓穴即便是深嵌在岩尘中,在迭经数世纪献祭羊血之赐后,也会变得陈垢斑斑。”王欢回答道。
“我明白了,汤九曜死后,他夫人以死殉葬,九曜剑派从此绝嗣,自然也再无人献祭。”涂飞远醒悟道。
“所以你看着这些墓穴就能明白,那里是一处从未被祭祀过的地方。”王欢指着远处道
斜坡几十米远的地面露出一处红色熔岩,熔岩形成一个台阶,或者说形成这山丘的一个小崖壁。他们两人往下走向熔岩,站在岩石之前一块平地上,面朝岩石。涂飞远这才明白,这些四呎高的红熔岩看起来像个粗糙的出入口。上面写了“九曜”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