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我今天又何必来?”涂飞远看着英浩道,“我借极乐魔君之手,送你这份大礼,是为了让你恢复元气,帮助青鸾峰牢牢占据仙盟六大派之一的位置。而不是为了让你们送死的。要重振昆仑,我们需要你和你的青鸾峰处在一个比较有影响力的位置。”
“那你打算怎么办?难道就看着他们召唤出大妖青鸾的妖魂么?”英浩看着涂飞远道。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必须做,但是必须得做得不落痕迹。不能表现出是你们做的。”涂飞远缓缓地道。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铁盒,“用这个,嫁祸给天机道。”
“天机道?”英浩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天机道的千机匣?”
“是的,杀了大司空,但是必须要让人以为是天机道做的。而天机道是仙盟之主一手提携起来的门派,所为的就是跟昆仑遗脉分庭抗礼。天机道出了事,他不得不给他们兜着。这样一来,既能让你们摆脱这个麻烦,还能趁势打击仙盟的非遗脉流派。这是一石二鸟之计。”涂飞远缓缓地道。
“这样做,手段是不是不太光明?”英浩皱眉道。
“光明的手段,只能用来对付光明磊落的人。而仙盟之主显然不在此类。”涂飞远摇头道,“英宗主,你得明白,你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你个人,甚至不是为了昆仑遗脉,而是整个人族修士。”
“如果我拒绝呢?”英浩看着涂飞远的背影。
“那我今天就白来了,我会亲自去中州击杀大司空。只希望你能够把你所知道的全部真相,流传下去。人族修士不该再懵然无知下去了,再不觉醒,就再也没有了希望。”涂飞远一声轻叹。
“好,这件事我做了。”英浩咬着牙道。
“谢谢,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记得。”涂飞远转身离去,“我给你的礼物都在这千机匣之中,记得到时候拿出来。别白白便宜了中州皇族。”
英浩看着涂飞远转身走进了黑暗之中。之前他一直不明白,这个小胖子哪里来的勇气。但是现在他知道了,因为他也知道了真相。这是一场屈辱的历史,人族修士被欺骗了无数年。知道真相之后,除了知耻后勇,别无他法。
英浩抬头看看天空,低头又看着自己的剑,猛然转身而去。他已经决定去中州,无论如何他身为青鸾峰宗主,绝不能背弃历代祖先的训示,无论他要面对什么。
七月,夕阳如火,虽近黄昏但烈日的余威仍在。这种天气里却依然有人在赶路。人和马,都闷得透不过气来,但驭者手里的鞭子,仍不停赶着两匹健马。马车飞驶,掀起的疾风将古道两侧的荒草,都吹得倒下了去。
拉车的两匹马是难得的好马,从它们眼角淡淡的纹络来看,似乎拥有某种异兽的血脉,虽然在这中州的官道上奔跑了不少路,但依然雄壮强健。站在马车上的赶车大汉身形魁梧,半赤着上身露出一身铁打般的肌肉。
任凭马车颠簸,车内的老者却像钉在了马车之上,毫不晃动。手里端着茶杯也没有丝毫的晃动,要做到这一点,绝非一般人。老人鹤童颜,车内的两个童子身穿一黑一白,侍奉在他的左右,如同雕塑一般。
“大司空,我们已经来回奔波了将近百里了。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去这些受到野兽袭扰的村庄。”身着黑衣的童子有些好奇地看着那个老人。
老人轻叹道,“因为我身负司空之责,自当为陛下分忧。这些天来,妖修的活动,让陛下很是头疼。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销声匿迹很多年的妖族修士,突然如此大规模的袭扰中州地界。”
“可是,大司空,这世上真的有妖么?”另一个穿白衣的童子吃惊地道。
“铜钱有两面,宝剑有双锋。”大司空微微一笑,“这世上既然有人,有兽,有花鸟鱼虫。为何就不能有妖?”
“可是……”白衣童子尚未说完话,突然,一声雷鸣,撕裂了天地的沉闷。
黄昏时,夕阳犹在,哪里来的雷鸣?赶车的汉子面色一变,微微掀起头上的斗笠,锐厉如鹰的目光,自压在眉际上的斗笠边向路边望过去。
当那位浑身充满着壮硕的肌肉的槐梧赶车男子,看到远处那个踏着紧毅的步子走来的人时,一股无形的压力陡然而生。身为大司空的近卫,这个男子也是中州颇有实力的武修,但看着那个走来的人,他丝毫第一次感觉到生存的压力。
望着那个浑身虚幻,脸上带着面目狰狞面具身影一步一步带着压力向自己走来,这个壮汉居然没来由的心中一阵紧张。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他竭力的保持着镇静的心理,手中的长鞭一扬,甩了一个响鞭。双目紧紧的盯着眼前的那人,左手随意的停在虚空之中,一旦遇到不测,阴阳之力将会以最快的度袭击对方。
“中州大司空座驾,谁敢拦路?”赶车的人厉声喝道。
可是对方拥着强大的自信,脚步毫不停留的走向了他们的马车,而且一直走到马车身前三步时抢先出手了,这是一位十分务实的高手。对手右手一挥,一道银芒闪过,本来空无一物的手上多出了一柄闪着银光的精致短剑。
那柄短剑在空中划出一个回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向了车夫的脖子,这一剑虽然看起来十分花哨,其实威力也是相当可怕的,因为在空中划出耀眼的轨迹后,令车夫无从防御。
车夫手中的长鞭以灵力波动幻出重重鞭影才将那致命的一剑挡下,而且那股巨力让车夫的身形连退数步。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随手一击居然有如此威力。“飞剑,来人是修士!”车夫骇然道。
可是这还没有完,那剑在空中一个回旋再次向车夫斩来,而那人只是站在不远处双手轻轻的挥动着,这人使用剑居然纯粹是以意念来驱剑,仅这一点就不是一般的中州武者可以比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