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是一个无国无家、无依无靠、无情无义、为了达成目的什么都能干的女人,为什么会对一个认识不久、来往不多、了解不深、交情接近于“零”的男人心疼?
想想三个月前她离开落阴山的时候,还因为他马上就要死了而落泪而念念不忘呢,现在想来真傻:她就不该对任何人心动的,一旦心动,必定心伤!
她必须恢复成以前那个无情无义的她。
她打起精神,找到自己雇佣的那辆马车,对车夫道:“去君子学堂。”
她不住在君子学堂,现在也很少去君子学堂了,但今天晚上她一定要去。
马车在夜色中快速前行,没过多久就抵达学堂,君芷兰匆匆下车,也不撑伞,就冒着细雨拍门:“开门,我是君姑娘,快开门——”
她等了好久,等到都想哭了才有人开门,这份委屈让她更是恨透了千境雪。
“君姑娘?这么晚了您怎么还过来……”
“我哥在不在这里?我有急事要见他。”
“在,在他自个的房间里歇息呢……”
君芷兰埋头就往君尽欢的房间冲去。
君尽欢还没有睡,他披衣坐在窗前,挑灯夜读,但目光始终看着窗前的雨打芭蕉,久久不动。
“哥哥——”门外传来君芷兰急切的拍门声和叫唤声,“我是芷兰,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君尽欢拧眉,眼里闪过不快,但他还是过去开门:“什么事?”
“哥,让我进去说吧。”君芷兰抹着脸上的雨水道,“很重要的事。”
君尽欢盯着湿漉漉的她片刻后才转身:“进来吧。”
而后他给自己倒茶,没给君芷兰倒茶,边倒边淡淡的道:“这么晚了,说吧。”
君芷兰从来就没有指望过他会关心自己和在乎自己,她看了看自己淋湿的衣服,也没敢坐下,就站在门边,打着哆嗦道:“哥,在落阴山的时候我摸过千境雪的身体,他长有喉结,下面也是带把的,他根本就是个男人,根本不是女人!”
君尽欢端茶的手顿在空中,一双好看的眼睛扫向君芷兰,目光冷冷的:“君芷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说的事情很难相信。”君芷兰急道,“但我确信我没有看错。”
她急急的解释:“就在我们进山大概半个月的时候,那天遗欢不是掉进坑里了么,你们几个都出去捞他了,就我和千境雪留在山洞里,千境雪当时生病了,要喝水吃药,我不得不过去照顾他……”
她将她如何发现千境雪是男子之身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君尽欢听得目光越来越沉,也越来越锋利。
听完之后他道:“你确定你当时是清醒的?你确定你现在的记忆没有问题?”
“我确定。”君芷兰说得十分肯定,“虽然我是女流之辈,但我是怎么样的人,哥哥你也是清楚的,我断然不可能犯下这样的错误。”
君尽欢还是很冷静,只是目光更显冷酷了:“既然你早就发现了千境雪的真身,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君芷兰怯怯的缩了缩身体,也不敢撒谎:“我、我……他长得那么好看,我当时知道他是男子以后就、就动心了,不想将他的秘密说出来,还处处讨好他,想与他亲近……”
说着她“卟通”跪下:“哥哥我知道错了,随便你要打要杀。”
她很了解君尽欢,如果他决定要“惩罚”她,她怎么求饶和逃避也是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