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这样,还能对千秋业做得了什么?”千境离轻笑,“千秋业醒来之时就是我死亡之时,我只是想到时再跟千秋业说几句话,不让自己留下遗憾罢了。”
流魂道:“就这么简单?”
千境离道:“就凭白观岚、水行舟的本事,哪怕离我十丈远,也能在眨眼之间杀掉我,我在你们的监视之下,再想杀掉千秋业也是有心无力。”
流魂看向白观岚:“就让他试试如何?”
白观岚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就让他试试。”
随后他押着千境离去盘龙宫,水行舟听了他和流魂的意思以后,倒也痛快:“行,就让他单独待在皇帝榻边,我们在门外、窗外盯着,以我的本事,绝对不会让他伤了皇上。”
水行舟的专长是暗器,在灯火通明的盘龙宫,只要千境离位于他的攻击范围之内,他有十足的把握在千境离出手之前杀掉千境离。
太监们先清理了皇帝的寝室,不留任何危险的物品在室内,而后再次给千境离验身,确定千境离除了衣物,身上没有携带、佩戴任何物品之后才一一退出去。
白观岚、水行舟、木成荫等三人低声讨论如何布局才能严防千境离对皇帝出手,千境离轻笑:“不用这么麻烦,你们尽可以在三丈之外盯着我,只是,你们须将你们的双耳堵紧,不能听到我与千秋业的对话。”
白观岚道:“你想对皇上说什么?”
千境离道:“一些彻底了结恩怨的私房话,以及只有我与他才能知道的秘密。”
白观岚怀疑:“仅此而已?”
千境离轻笑:“都这种时候了,我对千秋业说的话一定很恶毒,如果你们担心千秋业会被我气死,那还是莫要让我叫醒千秋业。”
白观岚冷笑两声,看向其他人。
皇帝活了六十多岁,什么恶毒的诅咒与谩骂不曾听过?没有人担心皇帝会因为任何人的言语受到伤害。
其他几人互视几眼后,目光最终都落在流魂的身上,流魂道:“我觉得可以接受。”
水行舟道:“好,就按他说的做。”
四人拿起棉花团,当着千境离的面塞进耳朵里,千境离检查过后做了一个“请回避”的手势,几个人走出皇帝的寝室,站在三丈之外的距离外,从不同角度盯着千境离。
千境离的一举一动绝对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寝室里,只剩下千境离与躺着的千秋业。
千境离走到床边,将手指递到唇边,咬破中指,而后将指尖放在千秋来的嘴部上方,指尖上渗出的血凝成一滴,慢慢落下来,滴在千秋业的双唇之间,千秋业的唇抿得并不紧,正好将那滴血给含入唇间。
门外的几个人互视,千境离在给皇帝喂食自己的血?这血能叫醒皇帝,还是有别的用处?
不过他们都能确定这血是无害的,并没有考虑阻止。
一滴又一滴的血慢慢落下千秋业的唇中,千秋业似乎都咽了下去,没有一丁点儿浪费。
白观岚等人在心里默算着那些血的分量,一刻多钟后,在那些血加起来约有小半碗时,千境离终于把手收回来,将渗血的指尖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