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皇宫后,君尽欢先去了流魂生前的居处,处理完现场的事务后才回到君府。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千懿福也回到了家里,脸色看起来很糟糕。
但夫妻俩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及各自在忙的事情,而是陪儿子用了晚膳后才回到房间,将门关紧,这才说起悄悄话。
“尽欢,你跟父皇谈得怎么样了?”千懿福急问,“父皇对我们的表现还、还满不满意?”
虽然她对父皇逼迫她杀掉流魂这事感到极为不满,甚至暗怀几分怨恨,但为了儿子,她还是不愿意得罪父皇。
“我与皇上谈得还好,皇上希望流魂的事情怎么处理,我便怎么处理。”君尽欢道,“大内侍卫已经查明流魂的死因,认定他是忍受不了病、残、老、痛的折磨而暗中配制毒药,服毒自尽,皇室明日将进行公告,后日举行国葬,埋在皇陵附近。”
他给千懿福倒茶:“你那边呢,结果如何?”
“结果……糟糕透了。”千懿福一脸愁容,目光黯淡,“介微大师没问是谁下的诅咒,只说那只娃娃确实是极为邪恶的诅咒人偶,凝聚了下咒之人的怨恨和恶意,十分的凶险,以他的功力或者可以化解二三分,但绝无可能彻底化解,被诅咒之人只怕以后都会霉运缠身,难以如意。”
介微大师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得道高僧,年已逾百,进山隐居也有二三十年了,世人都以为他已经圆寂,君尽欢曾经因为一些原因救过介微大师的弟子,从而得以拜会过圆寂大师,介微大量答应过他,若是有机会一定会帮他一次忙,算是还了他的人情。
这次要不是事关重大,君尽欢绝对不会劳烦介微大师。
“那只人偶呢?”他问,“大师是否认为应该销毁?”
“大师说这只人偶过于邪恶,不宜留在人间,还是留在他的身边,由他慢慢化解人偶的怨恨比较好。”千懿福道,“所以我便把人偶留给大师了。”
“大师还说了什么?”
“大师说给人偶下诅咒的人一定已经耗尽了生命,而他要化解人偶的诅咒,也需要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所以他离圆寂也不远了,希望我们以后莫要再去寻他,就当他已不在人世。”
君尽欢:“……”
“他还说,还说,”千懿福道,“待他圆寂之后,也会把诅咒人偶放在身侧,绝对不会让这只人偶危及他人,只是,被诅咒的人可惜了……”
“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她赶紧又道,“大师说下诅咒的人在下咒时身体和心神一定极为虚弱,不足以下死咒,所以被下咒的人不会有性命之忧,咱们无需过于担心运儿。”
君尽欢道:“大师可知道被诅咒的人乃是咱们的儿子,当今的太子?”
“应该不知道罢,”千懿福想了想,“大师看到了运儿的名字,但没有问运儿是谁,而且大师隐居深山多年,不问世事,我想他并不知道当今太子是谁。”
“但他应该能猜得出来运儿是我们的孩子,”君尽欢轻叹,“所以他才愿意以剩余的生命为代价,帮运儿化解诅咒。”
“那、那就多谢介微大师了,”千懿福愣了片刻后,“只是大师说他只能化解二三分,这也就是说运儿仍然会诅咒缠身,这事咱们要怎么办才好?难道咱们要看着运儿受苦么?”
“慌什么?运儿可是太子,自有老天保佑。”君尽欢淡淡道,“再说了,普天之下,高人众多,咱们不尽力,怎么知道就没有办法?明天我会派人打探别的高人,多想一些办法。”
“嗯,尽欢你说的是,”千懿福微微冷静了一些,“咱们一家三口的命和运都好,我就不信我们一家三口同心协力,斗不过流魂的诅咒……”
话音未落,外面就传来侍女着急的声音:“大人,夫人,少爷的病情忽然加重,咳得很厉害,哭着要爹娘,奴婢请大人和夫人过去看看。”
“怎么会这样?”千懿福心惊,匆匆走出去,“运儿只是染了风寒而已,早在宫里的时候就有太医看过了,服了药,今日早上已经好了许多,怎么现在又变重?”
说着她瞪向侍女:“是不是你们照顾不周,让运儿吹风受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