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顺笑笑说:“我还没开始呢,你睡吧,睡吧……人生凄苦,睡着了,疼苦就少了。”
我真是有点困了,又觉得这地方不对劲儿,哪来的小孩哭声?
邓顺两只手掐在我的脖子上,我感觉有些痒,他说道:“小朱,一会儿剧烈的痛苦,你先忍着。”
我没明白过来,突然脖子被什么东西卡住,呼吸不畅,眼珠子发蓝,有一种上不来气的感觉。
我嘴里叫着:“邓哥,邓哥……”可发出来的声音像是死鱼挣扎。紧接着是心脏失控,一会儿激烈跳动,一会儿又慢的不可查觉,我胃里翻江倒海,强烈到想要呕吐,伸长了脖子干呕了几口,嗓子眼发酸,似乎是胃酸涌上来。
忍着,忍着……我紧紧咬着牙,不能让邓顺笑话。
耳轮中就听到他喊了一声:“开心窍!“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心脏像是被重力撞击,突然停止了跳动,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紧接着又是一下撞击,心脏似乎又开始跳动。
我整个人像是落进了水深火热之中,来回煎烤,心脏有时候停,有时候开始跳。我实在是受不了,想张开嘴求他,可嗓音沙哑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整个人紧紧贴着床,呼吸困难,浑身难过,汗出如浆。
这时耳边听到邓顺说:“心窍开的差不多了,下面打奇经八脉。”
我像是患了重感冒,用沙哑的嗓音勉强说:“邓,哥……还有多久,我,我实在是受不了。”
“心窍开了,剩下就好说了。痛苦是暂时的,一会儿你会感觉浑身舒坦,恍若新生。”他呵呵笑了两声:“你太累了,睡吧。睡着了,什么痛苦都不会感受到。”
他为我开窍,也是累得不轻,拿起旁边的毛巾擦擦额头,趿拉着鞋去里屋,撩起帘子走了进去。
我哪能睡得着,他一走,我勉强撑着下了床,两条腿没有劲儿,走路东倒西歪的,来到镜子前照,我吓了一大跳,竟然不认识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乌黑,就跟刚从煤窑里钻出来差不多。我越看越是害怕,想招呼邓顺,晃晃悠悠来到后屋的门帘前,想都没有想,直接撩帘子走了进去。
等走进去,我才知道这件事是不对的,刚才没过脑子,这地方不应该进来。谁都有秘密,没得到主人的允许随便乱闯,犯了大忌,实在不好。
我晃晃脑袋,振奋一下精神,转身要走,就在这时,微弱的长明灯火苗里,我看清了地上的东西。
在这间屋子里,地上放着三四个狗笼子,笼子里并不是狗,而是一个个小孩儿。我打了个激灵,清醒了一些,左右看看,邓顺不知去哪了。我快步走过去,拿起桌上的长明灯,蹲在地上照着笼子。
笼子里黑森森的,微弱的光亮中,能看到装着孩子。小孩不大,可能刚过周岁,躺在地上,应该是睡着了,特别安静。
我再端着长明灯靠近,发现小孩身上穿着深红色的肚兜,肚兜上画着一个鬼的脑袋,獠牙外翻,眼窝是两个深洞,看起来特别邪。
我心怦怦乱跳,端着长明灯又来到下一个狗笼子前,里面也是个小孩。火苗映在这个孩子的脸上,我惊住了,全身鸡皮疙瘩瞬间起来。
狗笼子里的这个小孩正是农村老家的邻居,王二小子家丢的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