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嘟囔:“这小子进了鬼狱不一样是死。”
“别废话。”陈副堂主道:“你要想杀就杀,我们不拦你,日后自己做事自己当就行。”
那人不说话了。
“对了陈姐,还有一件事,朱鸿运带来的画……”可可说。
“先放我这儿,等回来我慢慢参详。”陈副堂主吩咐了一声:“我从鬼狱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妄动!”
有人把我背在身后,走上了摇摇晃晃的吊桥,身体不由自主左右甩动,脚下是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知道是陈副堂主,她一个人背我进了鬼狱。
我努力想睁开眼,可周围很冷,天上又下着雨,很难受。我喃喃地说:“放了,放了我吧。”
此时四周寂静无声,陈副堂主的声音传来:“小伙子,你我近日无怨往日无仇,你的死活跟我没关。但现在牵扯太大,这么说吧,就算我把你放了,依着梁家的势力,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都没用,还牵连了家人。鬼狱是你现在唯一能去的地方。”
我仗着最后的意识,断断续续说道:“帮我把胳膊……弄回去……掉环了……”
口里发干,喉头跟冒火了一样,眼皮子涩在一起,随着吊桥晃来晃去,我终于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睁开眼,觉得浑身发沉,正靠在一面墙上。
眼前一片朦胧,什么都看不见,我突然想起了画,用手四下乱摸,什么都没摸到,包也没了。
我打了个激灵,眼睛完全睁大,自己坐在一个破烂的房间里,墙边燃着蜡烛,火苗扑闪扑闪的,四下里空空荡荡,地上有很多砖头瓦块,墙面脏兮兮的,长满了黑色的霉菌。
这是什么鬼地方?
我艰难地在地上爬动,身上的关节散了架一样,这叫一个疼。我这才意识到一件事,自己现在是在鬼狱里。
我赶忙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舒了口气,自己是带肉身过来的,并不是生魂。
至少我还活着,还活着。
我在地上爬,发现两只手好用了,能使上劲儿,用手按在地上,肩膀的轴关节疼得要死,掉环才装上不久,疼痛劲儿没有过去。
我爬到墙边,用手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头有点晕,等恢复过来,才敢一步步走起来。
来到蜡烛前,弯下腰小心翼翼看着,没敢乱动。
这就是一截小小的蜡烛,还没有小手指头粗,火苗极其微弱,有点风就能吹灭。
我在这间屋里慢慢转了一圈,发现不对劲儿,屋子没有门窗,四面都是墙,我慢慢抬起头往上面看,天花板也是封闭的。
我的脑子有点迷糊,蹲在地上缓了缓,这件事很奇怪,奇怪的点不在于房间是全封闭的,而是全封闭的房间,陈副堂主是怎么把我送进来的。
既然我能进来,一定有办法能出去。
我在屋里又走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房间不大,全部封闭,虽说除了我再没有人,但我却感觉到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在缓缓流动,似乎屋子里还藏着一个,我看不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