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杰提出建议,都是开车来的,分头去找。沈悦涵上了沈杰的车,我自己开车,以小区为中心,分开两头寻找起来。
我开着车缓慢行驶在深夜的东南亚街头,小商小贩都休息了,留下临街破破烂烂的摊位。我找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群里发来信息,问怎么样了。
我把车停在路边,照了一圈视频,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路的一侧便是田野,东南亚盛产水稻,月光下,能看到一大片绿油油的稻草。我靠着车头抽烟,在稻田的深处,能看到有一座小屋。那是吊脚楼,吊脚柱插在水里,地板距离地面能有半米的距离。
小草屋没门没窗,有一个空洞,里面黑森森的。这种地方我是知道,这种小屋里面一般都是祭拜各种神明。东南亚多神,田间地头都有神,大抵是保佑丰收和不被邪气侵扰。
我把烟头掐掉,正要走,忽然看到月光下水面波澜一动,有一个人形东西从里面爬出来。全身都是泥巴,黑糊糊的那叫一个吓人。
我看得都傻了,那人踉跄了几步,一头倒在小草屋门口。
我看得眼熟,心念一动,就算害怕也得跑过去。顺着稻田里的小路,到了那人近前,他浑身湿漉漉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蹲下来,用手机光亮去照,看到了眉眼,顿时一惊。刚才没有看错,正是二叔!
我顾不得脏,赶紧把他扶起来,顺着小路往外走。他还有一些温热的呼吸,好不容易来到外面。我赶紧在群里发了消息。
时间不长,路边车灯闪动,沈杰开着车过来。沈悦涵下车看到这一幕,“哇”一声哭了,跑过去紧紧抱着哭:“爸,爸,你怎么了?”
沈杰道:“赶紧送医院!”
我们开着车,把二叔送到了槟城当地的医院,一阵抢救之后,天色已蒙蒙做亮。医院走廊里来了一大群人,都是我们沈家的长辈儿,大伯母还有我爸他们都到了。
沈悦涵哭着说:“我打电话通知的,我爸毕竟是沈家人,他如果不行了,所有人都要有知情权。”
我心中暗暗佩服这个堂姐,她已经承认了自己爸爸将会离世,这对于一个女儿来说,能面对这个现实,非常不容易。
二叔已经醒了,打着点滴,虚弱地说:“我没事。麻烦几个孩子了。”
我爸问:“二哥,到底怎么回事,我听他们几个小的说,你从稻田里爬出来的。你怎么跑那去了?”
二叔闭着眼,长长舒了一口气:“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怪梦,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众人面面相觑,问做的什么梦。
二叔道:“在梦里我变成一个女人,正在一个很老的房子里给男人做饭。那男人在外面看电视,不停地说饿。我记得当时厨房里都是烟雾,我把窗打开,就看到有个女人带着个小孩来到我家门前。我探头出去正要问他们是谁,那两个人就不见了。下一幕,他们就进了我家,坐在外屋和我男人一起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