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休息,与宓妍说起此事。
宓妍有些意外:“娄曲虽然出身不好,看起来没皮没脸不知羞臊。但能说出这番话,说明本心不坏。若细心教导,可以引入正途。”
“怎么,你还真想要个比咱们老十来岁的儿子啊?”宁泽侧头问道。
“那倒不是,”宓妍靠着丈夫,抬头说道,“传出去多丢人呐!再者娄曲出身不好,我倒没什么,夫君有公主驸马的身份,且不说收一个年纪这么大的义子,这人又是乞儿出身,做过山贼,对夫君和公主都有影响,名声不好听。”
宁泽说道:“孤倒不在乎名声,只是觉得离谱。但确实对元香有影响,她本身以公主之位难以服众,全靠我背了骂名才站稳脚步。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虽说主要与你我有关,真扯上关系元香可是正房。本来想让娄曲消失在巴山,却没料到会被程琬生擒!”
“根据夫君所说,程琬相当重视娄曲。”宓妍小声问道,“那他必会派遣使者,与夫君商议此事。此事如何处理,夫君可有想好?”
“娄曲死在战场上还好,被程琬生擒就稍稍有些麻烦了!”
“为何?”
“虽然你我不承认,可娄曲这个大嘴巴到处乱说,外面估计都以为他是咱们的义子。”宁泽无奈说道,“程琬如此重视,就是这个原因。即便咱们夫妻不承认,也改变不了外人的看法。若对此事不予理会,在外界眼中你我变成无情之人。娄曲在程琬面前的表现,会让外界对他看法偏于正面,两相对比之下,更突显我们无情。孤名声本来就差,不在乎这点。问题是咱们本就人才紧缺,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影响到世人的看法,让咱们招贤纳士的难度更上一层。毕竟对外界来说,连义子都能无情放弃,何况部下。”
宓妍闻言惊道:“这该如何是好?”
“程琬派人过来,肯定狮子大开口!”宁泽仔细想想,脸上浮现笑容,“没关系,难不倒孤!”
“夫君有主意了?”
“谈呗!他要谈判,那就谈。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谈判哪有一两天谈成的,何况关乎‘义子’。”
“夫君的意思……”
“慢慢谈,耐心地谈!”宁泽笑道,“把细节全部搬出来,一点一滴地谈。简单来说,就是拖延时间。谈判同时,抓紧消灭楚白。只要尽快拿下他,程琬这边所承受的压力便会更大。拖得越久,局面越容易被我们主导。而且,只要我们摆出可以谈判的姿态,程琬就必须保护好娄曲,不让他受到半点伤害。不管谈判成与不成,我们都是立于不败之地!”
“好复杂!”宓妍脑子转不过弯,“不过听起来,夫君已经成竹在胸?”
“当然!”宁泽笑着翻个身,俯视宓妍,“夫人,既然谈到儿子,咱们自己生一个吧?”
“不可~”宓妍顿时脸红,“公主为大,在她怀上麟儿之前,作为偏房不能争先,否则坏了规矩。”
“真麻烦!”
“妾身服侍夫君天经地义,但真的不能抢在公主前面怀上。”
“看来这次回去要加把劲了!夫人,咱们安歇吧~”
“嗯……”
宁泽军驻扎与青山郡边境,随时备战。
其他几路兵马都在调动当中,只等一个信号,便可同时攻伐楚白。
楚白也得到消息,格外紧张慌乱。
向陆骢求援,对方暂且腾不出手;求助程琬,江州那边自顾不暇,何况交通要道都被宁泽军控制,使者估计半路就被截下。
面对这个情况,只能大肆招兵买马,筹备军粮,巩固城防。
不久后,江州使者果然赶到宁泽帐内,将巴山郡一战结果告知。
同时说明娄曲在巴山郡受到很好照顾,关于这个义子的问题,程琬想要进行谈判。
正如宁泽所料,并不意外。
面对使者宁泽问道:“程使君有何要求?”
使者恭敬回答:“使君希望侯爷从狼山、怀柔二郡退兵,归还江州之地。”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竟然要换两座城池。
宁泽想了想:“狼山、怀柔二郡贼寇尚未除尽,孤欲剿尽贼寇,还百姓平安。使君索要二郡,本不该拒,然正当关键时,贸然交割恐坏大事!”
使者急忙说道:“侯爷放心!使君自能剿贼,保百姓平安。只要侯爷兵马退出狼山、怀柔,使君必将娄公子安然送回!”
话是这么说,心里暗道:狼山、怀柔哪来贼寇?找借口也换个靠谱的。作为江州本地人,我们对每一寸土地都比你了解好吗!
宁泽做出思索表情,随后叹息一声:“孤觉得责任重大,不敢轻离啊!”
“侯爷对令公子安危竟不在意?”使者问道。
宁泽回应:“程使君正直之人,想不会亏待娄曲。事关重大,不可轻忽。只是孤需北上平乱,否则必定亲往江州与程使君面谈。这样吧!两位钱先生!”
“在!”钱淳、钱仕兄弟立刻站出来。
“二位是孤最为倚重之谋士,孤对此事几位重视,希望两位先生可以南下,前往江州面见程使君,当面谈妥!”其实对方使者过来之前,宁泽已经做好安排,事先与钱淳、钱仕交代谈判细节,还有最主要的拖延二字。
钱淳、钱仕兄弟拱手回答:“侯爷放心,我等必竭尽全力办妥此事!”
“宁勇!”
“在!”护卫宁勇立刻出列。
“此行至关重要,孤命你带上一百护卫,随行保护两位先生。”宁泽下令,“到达江州之后,也要注意保护娄曲阿全。”
“喏!”
宁泽转向江州使者:“孤无力分身,两位钱先生全权代表,与程使君详谈。他们的意见,就是孤的意见。这是孤的诚意,希望程使君也能展示他的诚意,尽量谈出一个令双方都满意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