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离开的固风顿了顿身子，旋即摇摇头：“她已经走了三十年了。”

固城努力平复心中的情绪，继续问道：“你们可有子女？”

“可能是上天的惩罚，我们并没有子女。”

“她墓地在哪？”

“离龙谷不远，她喜欢安静，喜欢大山自然，我就给她安葬在了这里。”

“明日我代固城去祭拜她。”

“好。”

李沐风几人彻底离开。

慧方关上了房间门，看着眼中有些茫然的固城，轻声一叹。

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慧真和尚忍不住念诵了一句“阿弥陀佛”，宽慰道：“无忧，生死轮回，自有天定，希望你能早日看透。”

江峰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拿佛家这一套说事。

真以为人人都是你们呢。

江峰沉吟问道：“他认出你了吗？”

固城忽然皱眉，竟然有些不确定的开口：“我不知道。”

江峰同样皱了皱眉：“这样吗？

看来这个固风不简单啊。”

固风的表现完全没把固城当做固城。

可偏偏固城竟然给出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明日我在试试他。”

“不管如何，无论暴露与否，我在这里，你就不会有事。”

“多谢尊者。”

......竖日一早。

固城在固风的陪同下前往了龙谷的东方，那里有一座景色怡人的大山。

他们二人一路沉默的走着，来到半山腰，可以看到这座在百花围绕中的墓碑。

固风采了一束花，脸上浮现出笑容。

固城同样采了一束花，两人并肩走向墓碑。

这样的一幕，就像两人小时候去找姚颖玩的场景。

时间仿佛倒流，周围的场景好似变幻。

固城看着墓碑上的名字，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悲凉。

伤心？

笑话？

讽刺？

恐惧？

遗憾？

这些情绪都包含在悲凉之内。

“颖儿走的时候，有件事一直念念不忘。”

固风坐在地上，喘了口气，手掌抚摸着墓碑，脸上带着回忆的神色。

“她说她想见城哥一面。”

固城的身子猛地颤抖。

好在此时只有他们两人，固风好似没有发现一样。

“颖儿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固城，还有我。

呵呵，这个傻丫头啊，她哪里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她，承受不住她这份爱。”

固城没什么表示。

固风继续说着：“要说对不起，也是我对不起她，对不起固城，对不起固家，对不起太多人。

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我之所以一直活着，就是在赎罪，希望能见到他，说句对不起。

虽然我犯下的错难以饶恕，可我老了，快死了，还能怎样呢？

我很开心，死了就可以去下面跟颖儿见面了，就可以对那些我对不起的人，亲自赎罪。

我这样的人不值得可怜，也不值得去骂，我有自知之明。

想想，都过去了，也不想再提，旧人旧事都烟消云散吧。

他是不是恨我也无所谓了，可以认为我赖皮，但我还能做什么呢？”

固风忽然转过头，看着固城的双眼：“你告诉我，我还能替他做什么？”

固城沉默半晌，旋即缓缓道：“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