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有不一样的想法。

他说道：“千总着急也是没用，不如静观其变。毕竟吴大人和林九姑娘的婚事还没走到最后一步，这些都是可以存在变数的。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林九姑娘最后真的嫁到了吴家，边城是我们的势力范围，东三省那边又有郑大人把守，就算林九姑娘背后站着林总督，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边城也有他们鞭长莫及的时候。”

段千总连连点头，说道：“秦先生说的对，越是着急的时候就越是要冷静，别事情还没有发生，我们就先乱了阵脚。”

段千总舒出一口气，对秦先生拱手道：“谢先生对我的提醒。”

段千总这话说的真实，这些年若不是秦先生时不时提点他，他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如此顺风顺水。

段千总对秦先生的感激，却是真心实意的。

“也是我着急了，吴大宗就算最后得了林总督的撑腰，我们背后不也有一位大人嘛，只要有他一句话，吴大宗就算有靠山，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秦先生皱眉，微微提高了声音，说道：“千总慎言！”

秦先生很少这么严厉。

段千总也自知失言，撇过头干笑两声，连连说道：“开玩笑，开玩笑说的。”

秦先生皱紧了眉头，说道：“与那位大人谋划，无异于与虎谋皮，这是下下之策，千总还是要谨记郑大人的话才好！”

段千总讪讪笑着说道：“知道了。”

心里却是不以为然。

他觉得郑文祥以及秦先生对于那位大人的态度都过于谨慎了，没有敢闯敢拼的劲儿。

秦先生见段千总眼睛里不断闪烁的光，就知道他并没有将他的劝告听进去，秦先生心里有气，也不再劝，左右他是尽了力的，到时候对郑文祥也能够交代。

秦先生最近越是不怎么待见段千总了，这小子心思浮夸，迟早要出事，索性距离五年之约只剩下两个月了，他干满这两个月就走人，到时候天高皇帝远，离了这庸人，他也就不用受这鸟气了！

秦先生早年也是性格桀骜的人，只是后来经过了岁月的打磨，人情世故的磋磨，才慢慢磨平了他的棱角，但桀骜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无论时光岁月再怎么流转，该有的傲气是绝对不会消失的。

秦先生骨子里桀骜不驯，看不起段千总，自然不会再多为他思虑一分。

只是可怜了郑文祥，也是个妙人，偏偏上辈子欠了女儿债，这辈子若是还清了，怕是连命都会搭进去。

也许壮士断腕，才是郑文祥最好的选择。

秦先生想到郑文祥，就不免想到郑明珠，郑文祥让他来段千总这里，最重要的还是看顾郑明珠的。

想到他刚进府时，书童告诉他的消息，秦先生按捺下内心的不耐烦，问道：“听说千总又新纳了一房美妾。”

秦先生虽然是问话，却是肯定的语气。

段千总面上闪过几分尴尬，接着就是懊恼和愤怒。

郑文祥真是把他当畜生了！

段千总如此认为，也没有错。

郑文祥可不就是把他当牲口了嘛，还是那种希望他多努力、多生孩子的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