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又来一道圣旨(1 / 2)

伙计卸完了莲藕后,袁琦给车马行的人付了车钱,那些人就回了彭田县。

“姑娘,苏某多问一句,不知姑娘可认识彭田县南柳镇大吴村的伍家人?”

苏老板看如花收好银票,问了这么一句。

如花抬头看向苏老板,说道:“苏老板,小女便是伍家的二姑娘,不知苏老板有何吩咐?”

苏老板听了,向着如花一拱手作了个揖,说道:“原来姑娘便是开了大名鼎鼎的伍家铺子和伍家仙粉店的伍老爷的二小姐,失敬,失敬。”

如花对着苏老板福了一礼,说道:“苏老板客气了,我家不过是个农户,没有别的本事,就是靠农家的一点东西加工加工,赚点银子养家糊口。”

苏老板笑着说:“哎呀,伍姑娘真是客气了,苏某专程去过彭田县,就是为了亲自尝尝原汁原味的伍家仙粉店里的粉条,伍姑娘,苏某可没白去啊,那味道,如今想来,真的是久久不能忘怀。”

如花笑了,说:“苏老板喜欢的话,下次再到彭田县时给我说一声,我请苏老板好好吃一顿。”

苏老板摆手,说:“嗯,不能再说了,再说我又该想着去跑一趟彭田县吃一碗麻辣粉和油豆腐土豆粉了。唉,这路程太远。伍姑娘,苏某还是想请伍姑娘考虑一下,在这里开一家仙粉店,也好解了苏某的馋才是。”

白靖轩在一旁听着,想到那天晚上吃到的菜,还真是,如花这小丫头的菜真的让人吃了会有种上瘾的感觉。

如花听了苏老板的话,很是坦诚地说道:“不瞒苏老板,我家也是有打算在楚郡府也开上两家伍家铺子和伍家仙粉店的,不过嘛,因为这粉条制作起来,一是受天气的制约,二是受这材料的局限,怕是短期内不会在楚郡府开分店的。”

苏老板听了,很是可惜,便说:“如此,那苏某想吃了,就只能到彭田县去了。”

如花点了点头,也是有些无可奈何。

她去年多方采购来的土豆、红薯,已全部都抢时间加工成土豆粉和红薯粉条、粉丝了,现在粉条加工作坊里,已安排了新的活计,一部分的工人在那儿剥晒干的板粟,以便用来磨成粟子粉。一部分的工人调去给施工队打下手,建厂房建作坊了。

还好,那整片的板粟树,比她当初预估的采摘两万斤板粟要多,采摘了近三万三千多斤。除了给颖州府和这边二伯吴立德父子卖糖炒粟子外,再就是给福惠居酒楼和一品酒楼、大相寺供的板粟做食材外,现在家里院子那边还剩了许多带苞壳的板粟,正好可以剥了皮后磨粉,用来给不久后开的点心铺子做粟子糕的原料。

看苏老板感叹完了,如花对苏老板说道:“苏老板,其实我来这里,并非只是卖莲藕来的。”

苏老板闻言知意,就配合地问道:“噢?伍姑娘还有什么东西要卖?”

如花给袁琦示意了一下,袁琦把她方才从车上拿的一个小竹篮子拿过去,递给了如花。

如花接了走到苏老板跟前,打开来,苏老板看了一眼,里面全是蛋,准确的说全是鸭蛋,不过,这些鸭蛋的壳的颜色都不相同,有青有红还有一种上面裹着干泥浆。

“这些是鸭蛋?”

如花点了点头,说:“这不是普通的鸭蛋,这是经过十多道工序,加入了几十种调料,历时几十个昼夜,精心调制的鸭蛋。苏老板,我光用嘴说,你一定听着不信,这样,我借你的厨房一用,把这些鸭蛋剥了皮,咱们来尝了味道再说,好吗?”

苏老板一招手,一个伙计过来了,“带伍姑娘去厨房。”

如花看白靖轩要跟着她,便对白靖轩说:“只一会儿就好,你在这儿坐着,陪苏老板聊聊天,我和袁琦去就成了。”

白靖轩无聊地看了眼苏老板,看如花望着自己,只好点了点头。

“要不要阿桐去跟着帮帮你?”白靖轩又问。

如花摇了摇头,“不用了。”

阿桐跟在白靖轩身后,看立靖轩坐下来,阿桐站在他身后,看向苏老板。

苏老板笑着招呼白靖轩,“这位公子是伍姑娘的哥哥?”

白靖轩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不,我和她家也是做生意的。”

“哦,公子贵姓,不知做何生意?”

“免贵姓白。”

“白公子。”苏老板点点头,忽然,又多看了白靖轩两眼,问道:“白公子莫不是益州的白家?”

白靖轩微皱了下眉,快的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苏老板还未看清他眉宇间那抹不耐,就点了头。

“哦,那真是幸会,幸会,白公子,贵府在盛夏之时卖给我们冰块,解决了酒楼食物保鲜的问题,苏某一直未曾见过白公子,今日得见,真的要好好当面谢谢白公子一番。”

白靖轩瞥了眼有些激动的苏老板,说道:“那是我表哥的生意,你要谢就谢我表哥吧。”

“哦。”苏老板的热情被白靖轩的冷淡浇的有点凉了些。

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如花回来时,就见两个人都有些如坐针毡的模样,阿桐在那儿站着打瞌睡,如花奇怪地又看了几眼白靖轩和苏老板,不知道这两人在她离开后有没有好好沟通沟通。

放下手中的盘子,袁琦和伙计也放了盘子和筷子在桌上。

“苏老板,请尝尝。”

说完,如花递了双筷子给白靖轩,苏老板那边伙计已把筷子送了过去。

“你也尝尝,这是新出的食材,一会儿我谈生意,你在旁边帮帮腔,争取让我多赚点。”

小声地在白靖轩耳边说了几句,如花马上将目光转向了苏老板,看他先夹了一筷子的松花皮蛋。

苏老板好奇地问:“为何鸭蛋会变成这样的颜色?”

如花就说:“这就是经过了十几道工序,几十种材料调制,又经过几十个昼夜的结果。苏老板尝尝,这道菜叫青椒皮蛋,还好你这儿有青椒,里面放了蒜、姜丝,调了醋,您尝尝。”

白靖轩拿了筷子,也夹了这松花皮蛋,放到嘴里,眉头有些拧了起来,看着如花不错眼地看着苏老板,没有看他,白靖轩几乎是直接把嘴里的松花皮蛋吞了下去。

“这味道,怎么说呢,有点怪怪的。”苏老板吃下一块松花皮蛋,嚼了几口咽了下去,这才看着如花说。

“初时吃到嘴里有点涩,可吃下去后,又觉得味道不错。”白靖轩在一旁却开了口。

苏老板又夹了一块吃了下去,接着就边吃了两块,细细地品着滋味。

如花眼尖地看到白靖轩是除了第一块吃了后,就再没有夹松花皮蛋来吃,只夹了一块五香咸鸭蛋,如花忙给他拿了个馍头,说:“这咸鸭蛋味道咸一些,你配上些馍头吃,这蛋黄油旺旺的最好吃了,你先尝尝蛋黄。”

苏老板看白靖轩一手拿着馍头,一手拿着筷子,便也学着白靖轩,拿了个馍头,就着一个咸鸭蛋吃了。

“果真如伍姑娘说的,这蛋黄油旺旺的,吃起来极是味美咸香。”

苏老板把三种口味的咸鸭蛋都尝了尝味道,各有各的风味。

“伍姑娘,就如白公子说的,这松花蛋初时吃起会觉得不习惯,可越吃到最后,就会觉得这松花蛋的味道在这咸鸭蛋之上,苏某相信,这松花蛋和咸鸭蛋都会得到大家的喜爱的,因为它们确实真的很好吃。”

如花笑了,说:“嗯,苏老板经营着几家酒楼,对这吃一定是颇有研究的,能得苏老板说声好,那我就放心了,这几样新食材必会大卖。苏老板,你是否要做这楚郡府第一个推出松花蛋和咸鸭蛋的人呢?”

苏老板笑了,说道:“那是当然,就如伍姑娘所说,苏某开着几家酒楼,但苏某并不是常在此处,今日伍姑娘来这里送莲藕,又拿出这么好的鸭蛋来,苏某却能恰巧在这里恭候伍姑娘的大驾,这都是缘份,这笔生意苏某怎么能错过。伍姑娘,咱们现在就来谈谈这价钱吧。”

如花大方地一笑,说:“好,咸鸭蛋三种口味,都按一枚十五文钱,至于这松花蛋嘛,实在是工序复杂且又用料太多,这价钱卖的不能便宜,只能作为有一定身份和财力的人来食用的食物,所以这种松花蛋一枚卖一百五十文。”

苏老板有些吃惊,瞧着桌上还摆着的盘子,“伍姑娘,这鸭蛋买生的不过也就是两文钱一个,你这价钱是否有些太高了?”

如花夹了一筷子松花蛋吃到嘴里,表情全然是一副享受美食的模样,吃完了,对着白靖轩说:“我这价钱贵吗?”

白靖轩的眼神闪了闪,冷然地吐出两个字来:“不贵。”

苏老板好笑地拍了拍桌子,说道:“这样的价钱,能卖出去吗?”

如花就说:“有人一天吃不到一粒米,饥寒交迫的活着,可也有人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能花出去上千,乃至是上万两的银子。苏老板是想把这鸭蛋卖给饥寒交迫的人,还是卖给一掷千金的人?”

苏老板被如花问的有片刻的征仲,过了一会儿后,才说:“嗯,伍姑娘说的不错,这再贵的东西都有人买。好,伍姑娘,苏某就做这楚郡府第一个售卖这咸鸭蛋和松花蛋的人,不知伍姑娘何时能供货?能供给苏某多少?”

如花想了想,福惠居酒楼那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的这些鸭蛋,不卖给他们也不可能,于是,就说:“咸鸭蛋三种口味,一种我给你三百枚,松花蛋我给你五百枚,下一批的货要到一个半月后才能提供,到时候每一种我给你五百枚的量。”

苏老板算了下,说:“伍姑娘,这量有些少了。”

如花说:“嗯,这鸭蛋做起来不容易,所以量是有些少。苏老板,你就每天限量供应吧。”

苏老板在心里盘算了半天,这才点了点头,说:“那好,这第一批和第二批的货就这么说定了,以后的货还是希望伍姑娘多做一些。”

如花点头,“行,这个我知道,我回去后会大量的收购鸭蛋,争取多做一些。苏老板知道这楚郡府有没有哪里是大量养鸭养鸡的?”

苏老板立时就说:“离这儿二里,有个南楚乡,那里养鸭、养鸡的极多。伍姑娘也要鸡蛋?”

如花说:“嗯,鸡蛋也能做成这种松花蛋。”

苏老板便说:“哦,是这样,那伍姑娘做好的鸡蛋的松花蛋,苏某也是要订货的。”

如花就说:“行,鸡蛋比鸭蛋略小些,那这鸡蛋的松花蛋咱们就按一百二十文一枚,下次做好后,我给苏老板也按五百枚的数量送。”

苏老板立时就同意了,两人谈好后,苏老板写了两份协议,两人签好了字盖了手印,约好如花回去后就给苏老板把这次订的货全部送过来。

从苏老板这儿出来,如花带着白靖轩又马不停蹄地去了王主簿办公的衙门。

王主簿正巧还在办公,如花和白靖轩去了,如花把郑海和袁宏从沿海带来的一些海产送了些给王主簿以及常山县的县令,还有一些请王主簿带给王老虎,那个脾气有点大的煤矿主。

“伍姑娘何必这么客气。”

如花笑看着王主簿,说道:“王主簿,这是家里的亲戚从海边带来的海产,东西也不贵重,就是请王主簿你们尝尝鲜的。”

王主簿笑着又谢了谢,见如花身边跟着的白靖轩不认识,便问道:“这位是你的哥哥?”

白靖轩撇了撇嘴,如花则笑着说:“不是,这位是白公子,跟我一起做生意的,顺路过来看看。”

“哦,伍姑娘,你来的也算是巧,上次你带来的那些荆条片,在煤矿井里用起来不错,这常山县有多座煤矿,如果要你们都给供这荆条片的货,伍姑娘能否拿的下来?”

如花考虑了一会儿,就问王主簿,“王主簿,不知一次需要多少?多长时间需要送一次货?”

王主簿拿了张纸,递给如花看,如花看了,上面写着陈矿主、张矿主等几个矿主需要的量,还有王老虎那儿。心算了一下,说:“这一个月需要送一次,一次总共需要一万四千个,十月到次年的二月,这五个月每月需要三万个。一年下来就是二十四万八千个。”

王主簿看了眼如花,惊讶地说:“伍姑娘这心算真是了得,这一眨眼的功夫就算出了全年的量。在下,真是佩服。”

如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王主簿过奖了,小女也就这点本事,会算算账而已。王主簿,这个生意我接了。”

“好,如此那我就跟几位矿主说,你们约个时间签个协议。”

“行,王主簿,不如就约到晚上,我请几位矿主还有王主簿、王矿主在回味居酒楼吃个便饭,顺便把这协议签了,正好我给苏老板那儿送了点新食材,也请各位尝尝。”

王主簿眉尖一挑,说:“你家又有新食材了,那我可得尝尝去。”

如花笑着,说:“小女恭迎王主簿和几位矿主老板大驾光临。”

回去的路上,如花小心地问白靖轩:“白靖轩,你要是不喜欢应酬,那今晚你就和阿桐去县里逛逛,明早咱们一早出发,去一趟喜梅县的刘家屯村,然后咱们就赶回大吴村去,准备个两天,赶在二月二十七、八,咱们就到颖州府。”

白靖轩瞥了眼如花,说:“我不想去逛。”

“哦,那你就待在客房好好休息。”

“我不想待在客房,没意思。”

如花的嘴角抽了抽,心想这位少爷又在耍什么脾气,不去逛不休息,那他要干啥?

“你想干啥?”如花有些赌气地问。

白靖轩扭过头,不说话。

袁琦在一边看了,忍不住地说:“小姐,今晚你请的全是男子,还是叫白少爷和阿桐陪咱们一起去招待吧。”

如花看看袁琦,又看看自己的小身板,恍然大悟地说道:“哎哟,我只记得自己是个小女孩不要紧,却忘了袁琦你是大姑娘了,他们要是叫你喝酒,那可不好办。嗯,还是得带上个男的。白靖轩,你和阿桐帮个忙吧,我们两个女的不好应付那几个大男人,你们和我们一起吧,有你们在,我们放心些。”

白靖轩歪着头似是考虑了一会儿后,才“嗯”了一声,如花高兴地和袁琦说起了一会儿要点些什么菜,没看到白靖轩的唇角微微地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到了晚上,几位矿主和王主簿按时赴约。

其实如花有些多虑了,因为有王主簿和王老虎在,根本就没有人要他们喝酒,尤其是王老虎,说如花有胆有识,在常山县的地盘上,谁胆敢欺负如花,那他王老虎第一个就不会放过。

于是,一场宴席因为王老虎的豪气,如花的大气,再加上几个矿主的和气,吃的很是舒心愉快,这协议也签的极为顺利。就连白靖轩也受到了众人的照顾,说他一个少年,也不必饮酒伤身,众人都是以茶代酒,庆祝了合作的成功。

第二日一早,如花和白靖轩他们就赶着驴车往喜梅县去,路上白靖轩还忍不住地说:“伍姑花,你这丫头真是本事,那几个矿主的模样,瞧着都不是好相处的,居然只吃了个饭,喝了几杯茶,就和你签了协议。”

如花摸了摸自己的脸,一副傲骄的模样,昂着头,小嘴微翘着,说:“那是,你不后悔和我做生意了吧。”

白靖轩难得地开了玩笑,说:“后悔来得及吗?”

如花一瞪眼睛,说:“来不及了。”

白靖轩“哈哈”地大笑起来,指着如花说:“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本少爷回头一定要好好想想,怎么治治你这没大没小的毛病。”

如花翻了个白眼,心想:姐三十了,谁没大没小的,这小子真是当少爷都这副坏脾气,要是当了世子,那脾气傲气还不得上天去。

到了喜梅县,如花和白靖轩和袁琦、阿桐找了家面馆随便吃了点东西,就一路往刘家屯村去了。

在刘家屯村那几座山下,找到了郑斌。

“小姐,你来了?”

如花看郑斌瘦了黑了,知道他辛苦,就说:“郑叔,真是辛苦你了,这些日子你累坏了吧。”

郑斌笑着,说:“不辛苦,有小姐的安排,这些事进展的都很顺利,我只是在一旁看着,不累。”

白靖轩和阿桐看着那片地上,忙活着的人,阿桐小声地说:“表少爷,这伍姑娘才多大点的人,居然哪里都有她的产业,瞧瞧那片地,少说也得百十来亩呢吧,她也太能挣钱了。”

如花没有听到阿桐的话,她已经和郑斌往前走着,看着开垦出来的地,和正在种着小麦、黄豆、玉米的人。

“小姐,你看,那个架子车和手推车,按小姐画的图打造的,工人说可省力了,用这些车子拉土、拉石头,都轻松了许多,又省时又省力又省人工。就连薛县令听了消息来看,都问我这两种车子和那个双滑犁、长耙、单耙、播种机是从哪里得来的图,他想着要推广到各县各村去呢。”

如花停了脚步,说:“薛县令这样说的?”

郑斌点头,说:“是啊,薛县令说了,但我没应,我含糊其词的,说是睿郡王要保密,薛县令听了,马上就不再提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