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用过早膳,南姒在湖中心的花厅里坐着品茗赏花,湖心的荷花开得硕大,一朵一朵,在碧绿荷叶的衬托下显得清新脱俗,美不胜收。
绿竹正在给她讲着最近发生在天都城权贵之家里的趣事。
“上次圣旨之后,苍明齐和秦静姝夫妇二人被端王命人带去祠堂,用家法狠狠打了一通。秦家这位大小姐从小养尊处优,哪里遭过这样的罪?听说只打了几下就疼得晕了过去,端王妃护子心切,把苍明齐就此也护了下来。”
“可主子猜怎么着?”绿竹唇角挂着讥诮的冷笑,“秦家覆灭,秦静姝在端王府没了倚仗,这场灾难又是她一手导致,还牵连着儿子被罚,端王妃对她恼恨在心,没弄死她已经是手软。受了伤之后,王府里的大夫只给苍明齐看伤上药,根本不管秦静姝的死活,这位秦大小姐不但要忍受疼痛折磨,还要带着伤晨昏定省。端王妃有意折腾她,早上请安天不亮就要过去主屋外跪着,跪到太阳出来晒晕了为止;晚间天不黑接着去,一直跪到端王妃就寝了才能起来。”
“更可笑的是,秦家那几个平日里对秦静姝毕恭毕敬的庶女,此番却趁着秦静姝落难之际,可劲儿地往苍明齐房里跑,借着伺候伤势的名义跟苍明齐打得火热,眼看着再过不久,只怕端王府就要传出喜讯了呢。”
南姒手执一盏香茗,安静地靠在扶栏上,敛眸轻抿一口茶水,嗓音闲适:“挺热闹的。”
“可不是。”绿竹冷笑,“秦静姝能今日下场,就是她自己活该,怨不得人。”
的确怨不得人。
南姒想起之前在桃花山上她救了秦静姝却反被她恩将仇报的经历,唇角轻轻勾起清淡的笑意。
秦静姝的日子现在过得水深火热,也算是她应有的结果,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恶人自有恶人磨。
“秦静姝以后的日子是不会好过的。”素衣走过来,把刚切好的水果放在桌上,“端王妃对她已经生出了芥蒂,秦家又出了事,对端王妃彻底失去了利益价值,再背上个罪臣之女的名声,她能好得了才怪。”
婆婆不待见,丈夫又是个风流不着调的主,下面还有三个庶妹明着暗里的争宠,秦静姝这娇娇女也不知能撑到什么时候。
南姒没说话。
她对秦静姝既没有姐妹感情,也没什么太大的仇怨,这个人是死是活激不起她太大的感觉。
最多也就是茶余饭后听上一嘴,权当打发了时间。
“主子,还有一件事。”绿竹迟疑片刻,“听说顾家姑娘这段时间开始吃斋念佛,不见外客也不出府门一步,甚至是跟她交好的一些贵女都见不到她的面,好像是皇上暗中给顾太傅施了压。”
顾清漪?
南姒嘴角微挑:“这朵盛世白莲段数应该比秦静姝高上一筹才是,怎么这就栽了?”
之前在齐王府闹的那一出,秦静姝和凤鸾月可都是棋子呢,背后正主始终未曾露面,直到现在都没见顾清漪对这件事有什么说法。
当然,主要也是因为南姒没有要追究的心思。
横竖已经有人为此承受了苍寒聿的怒火,并且于南姒而言,顾清漪的计谋并未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所以她懒于跟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