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香眼角敛出一抹诧,用手背抹了抹自己脸颊上的泪水,不由分说:“公主别硬撑了,我都听你的。”
金和银确实有点痛,眼眶也红了起来,却生生将那泪水憋在眼底,这才沉声道:“我们的软弱如果叫人心疼可怜,那才是他们的愚蠢,正如张谏是莫盛窈的林荫,那我们为什么不舍远取近,只要我们足够逼真。”
“——父亲的厚此薄彼也将属于我们。”金和银只是发自内心说着,这才高傲地仰起头,笑了好久。
颜香这才摇了摇头,她想告诉自家公主不要玩火自.焚,但又不忍心,这才听到医者的脚步声。
大家一起联合把金和银抬起来,扶到榻上,几番包扎固定之后,金和银只觉得自己梵手肘有点紧,这才从善如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有没有去看母亲,诚然女儿腿脚不便,所以不敢妄自登门,父亲母亲理所应当恩爱和睦,在此,女儿求父亲时常也去探望下母亲。”
金和银下意识去弯身,却感觉自己的一双手被把住,然后就是北帝的声音:“我的皇后那有不去的道理。祁儿你只管好好养着就好。”
金和银只是把腰板挺直,与北帝同坐,这才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还有一事,想求父亲。”
“但说无妨。”北帝此时脸上带着点笑意,只是微微的看着金和银,开始觉得自己的女儿有些命苦,现在呵护还算不算晚?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北帝才更加正襟危坐的感觉:“不用担心尽管说就是。”
金和银这才抬起头,一副平静的样子,足足停顿了有一秒,这才淡淡的道:“我想父亲给做个见证,让颜香当中把那些衣裳给烧掉,之前是我欠考虑,竟然忘记了后宫不能私发明火,女儿还想去求个签…”
“祁儿想忘却前尘往事,自然是好的,父亲当然也是支持,只是这求签?伤筋动骨一百天,你须好高好修养才是,又怎能大动干戈?”
“女儿心意已决,只想去广陵庵求签,那里清净无扰的,说起来对女儿的身体大有高处,在就是能给父亲母亲祈祷,父亲在担心什么?”
“况且,我还有颜香和揽月,父亲不必忧心这些。”金和银娓娓道来,脸上扯出一点笑意。
北帝却觉得金和银这是一片孝心,但还是不放心,这才道:“如此,我还能说什么?不过为了祁儿的安全,也只能带上几个侍卫队了。”
事情总归是如金和银的意,她便不在计较这些,这才虚弱的点了点头:“颜香,扶我出去。”
颜香只是上前,推着轮椅,金和银废了好大的力气这才坐在了上面,北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颜香在后面,他只是微微的走到后面,不出任何声音,这才推着金和银出去。
众人只是一副讶异的感觉,只有金和银一个人不知道,一副冷漠的样子看着前面。
此时,韶揽越还是一副比她还冷漠的样子,衣袖翻飞间只是退到了别处。
大家都听到了金和银的请求,张公公聚集了很多宫人,一堆全都站在了一边。
北帝算是大家的威严,他倒是从容不迫,指尖从轮椅上那下来:“该做什么,该看什么?。不用我说了吧?”
“公主想忘却前尘往事,烧了这些衣裳,大家都跟着做一个见证。”颜香只是和北帝示意,这才拿着衣裳还有红烛。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家公主选的这一条路,虽然一在容忍,但不得不说也有独到的厉害之处,有了最高统治者的支持,便在也不会被别人轻贱。
那一刻颜香仿佛明白了自家公主的嘱托,这才坚定的挺直腰板,抱着那一堆衣裳,拿着红烛的手终于不在抖动而是慢慢的放在那堆衣裳上。
空气中有一股炊烟,随着那衣裳的焚烧,金和银心里不免有些痛苦之色,忽然间想起了她和臧笙歌的那些美好时光,也许她真的该忘了,而他也说了永远都不会在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而另一边,韶揽越只是微微抬头,在哪个人多的地方,他能精准的看到北帝的所有神色,就像是掌控者似的,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猎物,此时却只是在那一堆人中销声匿迹。
臧笙歌站在远处忽然想走了,世界上那有那么多眼不见心不烦,他总以为自己闷在厨房里只要能够给小银子多做一点饭菜都好,可是看到那明晃晃的刺眼,还是不免有些心痛。
臧笙歌转头,那乌黑的头发只是顺势滑过脸颊,竟然使眼眶红了起来,那精雕细琢的五官,有一种掐出水的感觉,软软的薄唇只是有些痛苦的紧抿着。
“眼睛被呛到了吗?”掌事姑姑只是在一边问道,其实说她和臧笙歌的渊源还是那时,她去外面置办东西,就看见两个人正在骗人,那个时候臧笙歌还是臧笙歌本来的样子。
清风拂面之时,一人一孩只是抓着馒头就席地而坐,那白色的馒头仿佛被他们吃出了山珍海味。
臧笙歌俊逸的脸被白色的披风纹丝不动的挡着,只露出那一直吃饭的薄唇,嘴角有些渣子。
而臧小小只是诺诺的在一边扑扑地面,也不管手上脏不脏,这才拿着洁白的馒头这才吃了起来。
他们吃的正尽兴的时候,忽然看到一直瞧他们的掌事姑姑,她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从宫里逃出来的臧笙歌。
“你看什么?”臧小小只是忽然站了起来,他示意臧笙歌接下来碰瓷的对象就是这个老婆子。
臧笙歌似乎没吭声,只是把手伸了出来拽住臧小小的脑袋后面的衣领,这才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