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8那充斥在心头的愧疚呢?(2 / 2)

许木心并没有就此相信,也许是因为他本身就知道一切,所以负罪感作祟,让他下意识的提防甄善美:“就你一个人吗?”

“对”甄善美极其随意的说了一句,她忽然抬眼看向那边伤势惨重的柳姜堰:“剩下的人正在收拾残局,这次与臧横的殊死决斗中,谁也没有得到便宜,安顿好你们,我要率领剩下士兵班师回朝,回去看看父亲,只是姐姐的事情,终究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许木心沉默了微妙的表情放大在甄善美的眼中,显得无比的冰冷,如同坠入深渊。

半晌过后,许木心只是回道:“你姐姐虽死了,可是活着的人还要生活,而且要过的更好,不是吗?”

甄善美只觉得这话无比的刺耳,她指尖深深地陷入皮肉之中,随着疼痛散向他的四肢百骸,她依旧没有摊牌,只是道:“我会找医官过来为你治疗的。”

“我怎么了?我挺好的。”许木心清润的脸上带着一丝脏乱,可是眼神却无比的凝重。

“我不瞎,你的腿中箭的时间可比柳姜堰早的多,我自然先医治你,我们是一家人,而柳姜堰与我甄家是宿敌。”甄善美不会忘记柳姜堰对甄家的逼迫,甄家有太多的家丁死在他的手里,原因竟然只是因为甄禅杰打了许木心。

许木心并未解释什么,而是简明扼要的回答甄善美:“他本性是个好人,问责也有个秋后,看在我的面子上,等他恢复了,随你处置。”

大概是因为知道了一切,所以甄善美愈发的觉得许木心不对劲,他从前都不会这么维护柳姜堰,也不会在她面前多关心一句,他认真负责,甚至因为一点小事就会很违拗,在甄善美眼里,那就是被放大了的可爱。

一切都变了,甄善美想着与许木心不清不楚的那些时候,还有他们两个相亲的时候…

原来产生恨意,就如同被蛇蝎啃食,旧伤被狠狠的揭开,只能看到血的颜色。

许木心给甄善美腾出房间的时候偶然看见了柳姜堰的书卷,他恍惚间摊开书卷,却也从书卷滑落的另一侧看到了飘散在地面的祛百草。

许木心忽然联想起臧笙歌同他说过,臧横曾经逼迫臧笙歌说出祛百草的种植方法,目的是为了让这种草药成为杀人的工具。

臧笙歌虽然匆忙的把三页账本交给了许木心,但是因为他本身的多疑,又重新绘制了一遍,也就是在绘制的那一遍中,许木心也精读里其中的要领。

许木心这才知道,臧横去除了祛百草的根茎成汁,涂抹在箭矢的头上。

箭矢锋利,刺破皮肤极易造成感染,可是即使这样只要有医官及时诊治,身体硬朗的人也会有起色。

而加过这种草药的箭矢,随着伤口的破溃它会极其凶险的钻入四肢百骸,它极其霸道热烈,窜过之处的血流会无法凝固,也就造成了柳姜堰的血痂一擦就渗血的原因。

而这个难题,臧笙歌也在三页账本上说过,万变不离其宗,生之用者,取于自身,本是同根生,自然也能互相治愈。

所以解毒的方法便是取自于祛百草自身,只要把祛百草的涂毒的根茎去掉撅着四段,然后加水放在砂锅之中熬煮成膏状,将膏状的根茎化在水中送服下腹,服用者会有短暂的发热,间歇过后,去其多余叶身,搓成颗粒,同服,只要七天,就可以彻底解除身上的毒气。

许木心思绪飘回,捏着书卷的手自然而然的出了汗水,却也是那个时候,许木心手中捏着的书卷往后一滑,看见的却是一张少有的空白页。

许木心看着上面的字迹,都能想象的到柳姜堰那不入流的眼神,他总是会以极其随意的态度对待读书这件事。

许木心曾经无比坚定的认为,柳姜堰这种三教九流的人,不过是市井之徒,别说他们主动想要认字,让他们看字都是一种亵渎。

可是空页得上面,真的有柳姜堰留下的字迹,虽不连贯,却也能看的明白。

柳姜堰让许木心收下祛百草,他并不知道金和银已经有了臧笙歌,他为她求的江家的丹药,足够解毒,却还是爱屋及乌的取到了祛百草,柳姜堰想要许木心带给金和银,甚至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未曾提过。

我们都曾被人无微不至的保护着,却下意识的以为这是理所当然,不承认别人对自己付出,也不正视一个自己从骨子就厌恶的人,因为偏见和自己的傲慢,许木心放走了身边的很多人。

坚持正义,却无法维护正义,明明是自己软弱,却怪别人残忍。

坚持底线,却没想到自己所谓的底线早就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让他变得像个笑话一样。

许木心合上书卷,将祛百草放入自己的衣袂之中,夜晚如约而至,甄善美依旧在外吹风,并未注意到许木心的异样,她发丝随风而动,略显得有些畏冷。

许木心只是站在旁边看着甄善美:“房间已经为你腾了出来,你可以进屋休息了。”

甄善美却任性的回他:“我睡不着,就是想吹吹风,可是越吹风我反而越清醒更加睡不着了。”

许木心走了过去,这才扯下自己系在衣领上的披风,盖在甄善美的身上。

甄善美回头看他,只是微微的笑着:“因为姐姐所以对我多加照顾?你不喜欢我,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初恋又不一定是最好的。”

许木心知道他能骗的了别人,可是充斥在心头的愧疚呢?只会越来越深,所以他才会极力的对甄善美力所能及的好,许木心知道,甄善美是最善良的女人,从与她的相遇来看,这一切都在说明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