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跟这么多人吃饭,整个人都很僵硬不适。
两只手交叉在一起,胳膊贴着身体,规规矩矩的,尽量不会碰到旁边的人。
导致吃饭的时候,他也吃的不是很有胃口。
傅听软软的声音对耳边一头传来,“六伯,戴着手套不方便,把手套摘下来吧。”
范淑珍瘪眉提醒,“小听,你六伯的手是接触腐烂尸体的,有些晦气。”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不喜欢傅寂嗔学法医就是因为接受不了自己儿子成天摸尸体,摸完尸体又来吃饭,多膈应?
傅寂嗔要不是戴手套,他碰过的吃的,她根本没有胃口再碰。
傅寂嗔其实根本不想坐在这里跟一群人吃饭,但他还是莫名其妙的坐下来。
母亲的话让他一瞬间坐立难安,脑子里的那根弦断了,起身就要走。
“可是我真的很想看看……”
软绵绵的声音像流水传了过来,傅寂嗔鬼使神差的,扭头对上了傅听的眸子。
小姑娘双手捧着下巴,那样天真可爱,认真的为他辩解,“那是一双为含冤而死的逝者道明真相的手,让冤魂可以永生安宁,怎么就晦气了?”
傅寂嗔眼波颤了一下,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事情。
他解剖纯粹是因为爱好,可身边所有人都不赞同。
一开始他解剖动物尸体,父母骂他有病,朋友也用惊惧厌恶的眼神看他。
他戴着手套,除了是不想恶心别人,另一个原因,是他在大环境的影响下,也越来越不想看自己的手。
直到此刻,他听见傅听说,他的手让冤魂可以永生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