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的。
“怎么了?”
利小吉让开了身子,白愁飞负手而来,还是那身如雪般白的衣裳。
事实上,苏青之前说的话他一字不差,全都听着了,但他只能装作没听到,因为他实在怕自己压制不住心头的怒恨,将这个瘸子杀了。
而他之所以要来请树大夫,自然是因为他想要知道自己那位好大哥的病情如何了,树大夫既是苏梦枕最信任,也是他身边医术最好的大夫,照顾了他很多年,自然知道清楚很多东西。
为了万无一失,他自然要先清楚,苏梦枕究竟病到什么地步了,而且还要把树大夫知道的一切,一点点的从嘴里撬出来,挖出来。
但是,又是这个死瘸子。
他心里几乎恨的是咬碎了牙,特别是看见苏青还摆着一张趾高气扬的嘴脸,他这辈子最狠的就是仗势欺人的。
利小吉只像是狗见到主人,立马一跳脚。“我们本是来好言相请树大夫,结果大堂主不知为何,非但言语伤人,更是出言污辱代楼主!”
苏青一撇嘴。“我说你什么了?”
利小吉下意识接口道:“你说我算什么东西!”
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苏青抚掌而笑。“哈哈,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你不是个东西?”
白愁飞背后的双手已是被他死死攥着,攥的筋骨毕露,骨节泛青。
“大堂主与代楼主这是怎么了?”
场外又有一人走来,就见杨无邪正从象牙塔中走出,手中还拿着一封帖子。
“正好,我也有一物要交于代楼主,楼主发话,明晚酉时,在青楼奖励白楼主近日来的业绩功勋!”
他递过了帖子,白愁飞眯了眯眼,接过了帖子。
然后,他又看看苏青,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大堂主可知那二人是谁么?”
见白愁飞领着自己的手下走了,杨无邪才好奇的道。
苏青这会不见了纨绔,有些认真的道:“任劳任怨,好像刑部朱月明的手下,听说被他们审问过的人,就是再不想死,到最后也得求着别人杀死自己!”
树大夫突然想反应过来,明白过来,整张脸瞬间泌出了汗。
看来,他已猜到自己要是过去的下场了。
“那便好!”
杨无邪深深看了苏青一眼,点点头。
然后又转身回了象牙塔,多半是去向苏梦枕禀报这件事了。
事实上,自从那棵树被白愁飞砍了,象牙塔里,似乎已是有好些人进进出出,在商议讨论,唯独没叫他苏青。
看来,明天的夜宴,很关键啊,而且白愁飞被他连番激怒,只怕早已恨极,也等不及了。
“你是故意激怒代楼主的么?这样可没什么好处!”
雷媚推着他上了楼。
苏青苦笑道:“我也没办法,白愁飞已在准备夺我那个堂弟的位子了,我又不会武功,能做的,也就只有嘴上沾沾便宜了,说不定哪天一觉醒下,就再也睁不开了,现在至少能出口气!”
他像是坦白,坦然的看着雷媚。
雷媚被他眼睛一瞧,目光闪烁,娇声笑道:
“那你为什么给我说?你真要是聪明,就不该上山,趟这趟浑水,或许这样你还能活命!”
苏青吁了口气,叹息道:“我这样说,是因为我不想对你隐瞒什么,而且权势更迭在即,你这旧臣必然要面临重新选择,我猜你已经感觉的白愁飞的心意了,说不定,到时候杀我的也是你!”
他像是心灰欲死,被伤尽了心,连带着一双眸子也黯淡了,但又亮了亮。
“不过,你最后下手杀我的时候能不能轻点,至少,死在你这个漂亮女人的手里我觉得还是值得了!”
这可真是最不像情话的情话。
雷媚沉默了一会,幽幽一叹。“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些话,这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么?看来,姓苏得果然没一个简单的,但听了你这话,就算真有那时候,我只怕也有些舍不得杀你了!”
她的回答模棱两可。
但她忽又笑笑。
“你这些话是不是也经常对别的姑娘说?”
苏青却忙的一正神色。
“只对你一人说过!”
雷媚妩媚的给了他个白眼,转身已风也似的溜走了,只剩下一抹水仙花的香气。
红楼内。
苏青一人坐在轮椅上,喝着酒,眼神幽幽。
“看来明晚过后就要见分晓了啊!”
“大堂主,我这已整理了些医经毒谱,咱们现在就从认穴辨脉开始吧!”
树大夫抱着一摞书进来了。
苏青打了个哈欠,又恢复了懒散的模样,意兴阑珊的应了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