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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三人所在之处乃是西京内的偏远之所,原本就是一些下等居民杂住的场地。[]左右两排高高的黄土墙一直延申到前面百步之处,随后便突然的折成了一条小巷。身后则是一堵石壁,那上面长满蒿草青苔,也不知是那家富户的后院了。这小巷子的三面墙高有一丈,而且平平整整的滑不留手。整条巷子内连一个开门的都没有,完全就是三面大墙格挡出来的死胡同,要不也不会被人当作是五谷轮回之地了。三面的墙壁别说是独力攀爬,就是有人来帮忙恐怕也得极费工夫才能上去,边长空在一翻查看之下暗暗地叫苦,这般绝地倒是让他如何才能逃脱出去?毕竟他现在想要爬个墙头都是不容易的。
看着面前二人指手画脚口沫横飞的争辩,再想到自己被困在此处脱身不得,这可正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再想想自己自从离开了人间界之后处处倒霉的经历,边长空也不由得心中凄凉
。眼看着天上的日光越过身后的乌瓦青壁,斜斜的光芒投到前边的两排黄色土墙上,直映得红澄澄的一片,这晚霞当真是鲜艳灿烂甚是好看。边长空不由得心中一动,微微转念之下却是被逼出一道计策来。
此时那师兄弟两人仍然是争辩得兴高采烈。只听那师弟说道:“……日后不论是千年还是万年的妖怪,只要我们抢着了内丹,我一定让给你。”那师兄接道:“这又何必?今日我不吃这粒内丹,别说是千年万年的妖怪,只是一头八百年的中等之怪,我便也是抵挡不住的,那又怎能夺得他们内丹?师弟,你好好想想若是我的功力大增,再练得了下一级神仙斩,你还怕日后没有内丹进补么?”
那师弟还待分说,猛然听见边长空惊叫连连的喊道:“啊!啊!妖怪!好大的妖怪!”这二人正在思想激荡之际,听到此言尽都是心头一震。浑没想到这其中会有诈,立刻便随着边长空的手指看去,却见前面空空旷旷的街巷十分静默,哪里有什么妖怪的踪迹?正在疑惑之间,猛然听到身后的边长空呼喊了一句:“……中央戊土,神兵入律令,起!”
刹那之间便听到‘嘭!’的一声大响,前后的两面土墙上nAd1(竟然如同是急龙出洞般的猛然钻出十余支粗如人腿的土柱来,这些土柱两边交错着袭近,同时又有许多的黄色泥尘飞扬,顿时便遮得周围一片迷茫。这二人哪里想到会出这等变故,眼前这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而且还是满面苍白的废人,竟然也会使用出如此高深的法术!
二人在不提防之下,自然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且在手忙脚乱之中,还吸入了许多腥燥的泥粉,同时身前身后又被土柱击中,这一下的冲力却是不小,短短瞬间这两人便被冲击得胸中气血翻腾疼痛非常。这也幸亏是边长空法力不够,又兼只顾逃命,因此在骇怕之下,不能尽聚精神来施放法术。[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原来就在刚才,边长空看到两边的土筑围墙之后,忽然起了急智,趁这二人激烈辩论之时,低头暗念了控土的咒文。这咒文过后便将两面的土墙都激活了,同时找准了时机大喊一声引开了他们心思。随即动便御使出来十余支大土柱尽节打在两人的身上,想不到竟然是一举奏功
。于是他瞧准了这个机会,在二人心神大乱的时候,撒腿就往外冲去,拐过了前面的巷道之后,忽左忽右的一路狂奔,这一路上尽拣那些看来有人居住的地方躲避。
那师兄弟二人在不及防之下中招,急切间护住了头脸,但是却无法挡住胸腹的土柱,但是他们的身体本就是经过武力和法力淬炼过得,这一下虽然疼痛难当,却也是丝毫没有受伤。过了不多时,那泥尘散尽,而土柱则是尽碎成齑粉落到地面上,此时边长空却早逃得远了。
这二人没有受伤乃是他们平时淬炼体魄的结果,若是换了边长空恐怕就难说了,毕竟无论是在人间界还是在这里,边长空主攻的方向都是法术,却是从来没有淬炼过体魄的,就算是以前在人间界学习了一些武技,但是受到条件的影响,他那也不过是增加了一些战斗技巧和锻炼了一番身体而已。实际上不光是他如此,古时候的练气士都是不锻炼体魄的,毕竟练气士在前期都有着各种法衣护身,而到了五气朝元的阶段,炼化入体的先天五气自然会锻炼体魄,就算是将其中的一气修炼到了极致,那也是不死不灭的存在,根本就是刀剑法宝难伤的,所以倒也无需本末倒置的去淬炼体魄nAd2(
师兄弟二人哪里肯吃这哑巴亏,见边长空逃走立刻便是怒吼连连,也不顾面上的许多黄白泥粉的沾染,就这么气急败坏的追踪了下去,想着的是必要将那狗头骗子捉到手中,然后弄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才能泻心中的愤恨。
他两人脚力甚快,一顿猛追之下顷刻间便赶过了十数条巷口。四面查看之下哪里还有边长空的影子?倘若此处是条平川大道也还罢了,边长空的脚力再快,身后背着一个孩儿终究也跑不了多远的。偏生这里是个贫民杂居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平整的好路,许多土房砖屋东一间西一间的立着,而且这些土房更是没有什么规划,完全是三间聚一落,五户形成一巷的,并且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木头草席等搭建的蓬子,可是说到处都是违章建筑,因此这道路也是曲道弯转,如同是蛛网一般的横七竖八交接延伸,完全就是一副天然迷宫般的景象。
在这样的地方找人,还真不啻于是大海中捞针一般。[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这二人憋了一肚子火气,挨条小路都寻了一遍,问了几个无事的闲散居民,可是这些人都是摇头均说没见着什么背着孩儿的中年汉子经过。这边长空便跟是突然蒸了一般,就这么诡异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二人没法子可想,只能是四目相对的自怨自艾,想到刚到嘴边的内丹又跑没了,俱都是懊丧无语。正自失落的时候,忽听见前方不远处一阵婴儿的啼哭,似乎便是那骗子所背孩儿的声息
。这哭音才一响起,转瞬间又低了下去,显然是有人故意用手掩盖了婴儿的口鼻,不让她发出声来,这若不是刻意的躲避,又何必这般做法?
这二人立刻便是又惊又喜的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发足向前追了过去。
那哭喊的声音果然便是小狸出的。边长空逃脱了死巷之后,便在矮房土墙间七拐八拐的一顿乱撞,他本就不熟悉这附近的地形,如此的乱跑自然是把自己转得昏头涨脑的不辨西东。料想那几个土柱也阻不了二人多久,片刻间他们便会再追过来nAd3(当下他强忍了手足的酸麻,背着小狸一路狂奔。约摸一袋烟的功夫之后,后果然听到后面折巷中靴声阵阵,那两个恶人一同追了过来。当下吓得他是魂外,背着小狸就近窝在了一处猪舍内,同时佝腰贴墙不敢稍出声息。那二人粗略的扫过猪圈一眼,自然是不查有异,又奔去得远了,他这才又起身另寻别路逃跑。
躲躲藏藏的跑了一段之后,边长空来到了一间土屋前面,看到一个妇人正在门前的土坪上整理桑叶,那坪上摊着几面大竹匾子,许多黑灰细小的活物在竹匾内蠕动。边长空心下明白,这原来是一户养蚕的人家,此时主人正在采集桑叶饲养春蚕—头间见那妇人一脸惊愕的看向自己,边长空尴尬一笑待要解释,却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如今他这形象实在是狼狈之极,而且身后还背着个孩子,这般蹑手蹑脚的行动没被当成是贼人就已经是很不错了,他又该如何的去跟人家解释自己是什么人?
正在他琢磨的时候,背后的小狸却是猛然的哭叫出声来,也不知道为得是什么缘故。这孩子倒也是奇怪,刚才从死巷子里一路跑来,这一路上崎岖颠簸的她倒也安安静静。也不妨碍边长空专心逃命。眼下跑到这和平的所在之后,她倒是放声大哭了起来。若不是边长空知道这小狸此时根本就没有恢复灵智,他肯定是要怀疑这个丫头是不是分明存心的祸害他,让他再勤加练习一下腿脚上的奔跑功夫。谁说只有红颜才是祸水?这红颜变成了小狐崽子之后也一样是祸水。